第十八章 波澜起苍霞(十)第1/2段
“念儿,这就是你的真实想法吗?”一声悲哀的长叹传来,齐白琥佝偻着身子,在车夫阿德的搀扶下,分开人群走到几人面前。齐念张了张嘴,似乎是想再说些什么,但是面对老人山岳般沉重的视线,最终只是低下头,梗着脖子一言不发。“但我只是想为小幽谷谋个前程而已,并无别的想法。既然当初已经决定让你接过执掌家门的重担,那么齐氏家业日后由谁接班,不还是由你这个家主说了算么?还是说你打心眼里觉得爹只要还活在世上一天,你这家主就当不安稳?就迟早会逼你让出家主之位传给别人?哪怕这人是小幽谷?”老人咳嗽几声,语气苦涩,“念儿,在你眼中,爹是那么糊涂的人么?当初我从屏山湖那边回来,就很明确地告诉你,从此往后,你可以让膝下子女成为新的长房二房——这是怀儿自己说的。只是我不知道,你们兄弟二人隔阂竟然深到如此地步,甚至殃及小幽谷——作孽啊!”说完,老人捂住胸口,略显吃力地喘息,车夫阿德急忙轻拍老人后背顺气。
“是啊,怀儿说怀儿说,若是齐怀不说也轮不到我。”齐念啐了一口。
缓过来后,齐白琥看向殷无执,缓缓作揖:“虽然不知殷先生为何要装成山野武夫捉弄我齐家,但今夜若无殷先生在旁看护,小幽谷只怕又遭无端劫难。齐白琥在此谢过殷先生。”
殷无执耸了耸肩。齐白琥而后看向一旁的冯景驰:“不知这位是?”
“荡海关绝间司二等校官,兵仙冯景驰,”冯景驰躬身行礼,“见过‘玉山君’齐老爷子。”
“原来是机势司的冯兵仙,不过老朽已经辞去官职告老还乡,不再是漳州侯帐下幕僚,冯兵仙不必向我行礼。”齐白琥微微点头,“念儿今日之地步,全然是咎由自取。老朽知道法不容情的道理,不会为其辩护什么。只是敢问冯兵仙,按照我朝律法,念儿该当何罪?”
“为邪道修士提供庇护,更与之相勾结企图谋害他人,虽然在殷先生阻止下还未来得及酿成大祸,只是毕竟牵涉到邪修,性质过于恶劣——”冯景驰在这里驻口不言,沉默片刻后又说,“此事须得上报三司司长,将齐念押解回宗门受审,之后才能定罪。”
“原来如此,多谢冯兵仙坦诚相告。”齐白琥点了点头,看了眼四周,摆摆手,“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都散了吧。阿德,带他们离开。”
“诺。”车夫应了一声,将那名被定身法定住的齐宅教头拦腰扛到肩上,朝一众杂役做了个手势,带着他们离去。于是院子里只剩下冯景驰、殷无执、齐白琥、齐念以及齐幽谷五人。
一阵难以言喻的沉默。齐幽谷视线扫动一圈,发现场间气氛颇有些微妙。兵仙冯景驰与他的师父殷无执皆是修道中人,有修为在身;而齐幽谷的祖父齐白琥以及二叔齐念则是不折不扣的凡夫俗子,两方隐隐然呈现出对立的趋势,却是把自己夹在了当中。按照祖父先前言语的意思,他不会徇父子私情而干预冯景驰秉公执法,然而老人脸上却不是一副会坐视尘埃落定的表情,而后更是上前一步,站在了齐念身前。
“老爷子虽然嘴上说不会为齐念辩护,”冯景驰说,“但这架势却给在下一种感觉,老爷子接下来便得做出一些自食其言的举动。”
“冯兵仙好眼力。”齐白琥仰头看天,自嘲地一笑,“年纪一大,骨气与心肠都开始变得软绵绵的。 “诺。”车夫应了一声,将那名被定身法定住的齐宅教头拦腰扛到肩上,朝一众杂役做了个手势,带着他们离去。于是院子里只剩下冯景驰、殷无执、齐白琥、齐念以及齐幽谷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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