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chapter93第3/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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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意执拗地睁着眼睛,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从她苍白的脸颊滚落。

  潮水缓缓褪去,脑子里陡然空了,她累得精疲力尽,只听见甄心的声音:“杀了她,甄意,杀了她。”

  她怔怔的,眼睛里空茫无神,却传来言格的声音,很轻很缓,带着她从未听过的温柔,仿佛要将她的心融化:

  “甄意,看到你这样,我很心疼。所以,很抱歉,我想让你忘了这几天的伤痛。但我并不是永久清除你的记忆,而在今后的某个时刻,你也会在正常或受刺激的情况下再度想起。

  那个时候,或许我陪在你身边,握着你的手,陪你度过;或许我并不在,于是你只能靠自己。我相信你的勇气和力量,相信你可以。

  甄意,不要听任何人的责备,这并不是你的错。”

  这便是那天他给她催眠后刻进她脑海的话,缓缓地,像清泉一样流过她的心间,

  “甄意,我认为有一个契机,让我们分开8年,互相怀念,重新认识对方,审视自己,这样很好。

  我觉得,你值得遇到更好的人,于是,我努力让自己成为那个更好的人。

  我好像做到了,所以甄意,不要难过。这或许是应该高兴的事。

  至于你的病情,

  过去,他们说我生了病,你说没关系;现在,他们说你生了病,我也说,没关系。”

  甄意的眼泪如开闸般汹涌:

  言格,你怎么能如此爱我?

  言格出门,淮生坐在椅子上,歪头靠在墙上睡觉。

  或许是听见了轻微的关门声,淮生醒过来了,揉揉眼睛,问:“有进展了吗?”

  言格没说话,去到他身边坐下。

  之前,是他说要淮生等着,他有些关于杨姿的问题要问,所以淮生也在不知不觉中驻守警署了。

  他打了个哈欠,坐直身子看言格,看他俊俏的脸上再也没了一天前和甄意一起坐在走廊时的温润了,声音不再清雅,而是沉沉如水:

  “杨姿的情况,你了解多少?”

  淮生答:“虽然很早就认识,但接触不多,只是她和我姐走得比较近。她那些乱七八糟的药可能是从我姐姐那里拿到的。”

  他又说了一些杨姿的琐事,无非就是轻浮势利小心思多。说起她举止轻佻,曾想勾搭自己事务所的老板,后来又想勾搭检控官。

  言格淡淡听着,不言不语。

  淮生说完了,问:“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杨姿和郑颖的关系的?”

  言格简短道:“喉咙里的刀片和戏剧服装。”

  淮生蹙眉:“意思是?”

  言格看他一眼:“郑颖死时的那套装扮,还有她喉咙里的刀片,是马丁·麦克多纳经典的百老汇剧目。”

  “啊,我知道,一个故事套一个故事的连环套。”淮生拍拍脑袋,“讲的是枕头人让孩子们看到他们长大之后会遭遇到的惨剧和痛苦,让孩子们自由选择。如果他们长大,就得承受惨烈的人生;如果他们不想长大了,枕头人就帮助他们在孩提时代毫无痛苦地死去。”

  “哦,是吗。”言格淡淡道,“那个故事给我印象最深的,不是这个。”

  “是什么?”

  “有一个弟弟,很有想象力,写的惊艳了很多读者。其实,是他的父母把他的哥哥关在地窖里每晚虐待,让弟弟在梦里听到哥哥的惨叫,以此激发他天马行空的想象力。”

  “兄弟或者姐妹之间,一个人的幸福与成功建立在另一个人的悲剧和牺牲上。”淮生面露一丝苦痛,“所以你想到,杨姿是悲剧的那一个,而郑颖是幸福无知的另一个?”

  言格“嗯”了一声。

  淮生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低下头:“难怪杨姿和我姐姐关系那么好,因为都是一样的苦命。”

  言格:“可我倒认为,有些时候,付出的那一方看到自己的弟弟妹妹过得成功幸福,与本身也是一种幸福。”

  “什么意思?”淮生问,但言格没有回答了,扭头望着另一处。

  走廊上传来的细细的轮椅滚动声,淮生循声看去,一个和言格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坐在轮椅里,独自过来。

  他把轮椅停在了言格身边,就跟没看见淮生似的,直直看着言格。

  言格起身,和言栩一起离开。

  过了拐角,他低头看他:“有事吗?”

  “安瑶最近精神不太好,好像出了点问题,我希望你回去给她看看。”

  “我现在走不开身。”言格说。

  “我已经是第三次来找你帮忙了。”

  “那我再跟你说一次,我走不开身。”

  言栩便低下了头。

  言格转身要走,却又终究退回来,插兜靠在墙上,眸光浅浅看着自己的弟弟:“难过了吗?”

  “没有。”言栩声音很低,“是我习惯了有求必应。家里人对我都是这样。”

  “言栩,以前的事不用说了。”

  “可事实就是这样。”言栩呼吸有些急促,“原本天生有病的,只有我一个,妈妈只照顾我,不管你,忽略你,让你也生病了。对言溯哥哥也是,妈妈听信别人说自闭症可以刺激好,就天天打言溯哥哥。”

  他越说声音越低,更深地低下头去了。

  “是我不好。但现在,我慢慢好起来了。只要她好好的,我就会好。言格,请你帮我去看看她。”

  言格不言,利落短发下,眉眼乌黑清秀,只说:“我真的走不开身。”

  言栩说:“只要家里一个电话,十个厉佑也会放出去交换。”

  “但厉佑不能放出去。”言格答。

  “随便你,那我明天再来。”言栩推着轮椅,离开了。

  房间里的灯光依旧雪白明亮,墙上的血迹已经干枯发黑。

  杨姿背靠着墙,隔着一段距离警惕地盯着甄意,她被套上了项圈,颓废地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可她脸上的表情太过千变万化,就连杨姿都觉得发怵,慎得慌。

  她从来没见过,一个人的人格分裂开,交替着出现时,会是这样的恐怖惊悚。

  ......

  就在片刻前,地上分明血淋林潦倒不堪的甄意突然坐了起来,有如借尸还魂,回头看向杨姿,唇角忽然就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黑漆漆的眼睛阴森森的,带着刻骨的恨意,说:

  “甄意,杀了她!杀了这个叫杨姿的女人。”

  杨姿坐在地上,手里还拿着摁灭的烟蒂,看着她一步步朝自己走来,长发如瀑,脸色惨白,衣衫破败如女鬼,杨姿竟被吓得只会滚爬着往后躲。

  没想下一秒,那女人脸色一变,瞬间柔弱苦痛,不堪忍受身体剧痛地倒在地上。她趴在地面,含着眼泪,泪流不止:“你休想!我不会听你的话,我不要杀人!”

  很快,甄心坐起身,背脊笔直,脸色可怖:“你不听我的话?你受苦受难的时候,是谁在保护你?和我姐走得比较近。她那些乱七八糟的药可能是从我姐姐那里拿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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