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花灵飞升第1/3段
显德六年柴荣病逝,庙号世宗谥号睿武孝文皇帝。赵匡胤任检校太傅、殿前都点检。
汴梁城中,绮河两岸,人影渐疏。楼阁的灯谢了,男女卿卿我我的笑声藏进了房帘里...三更天的雾笼着绮河,笼着青石路,笼着一桩桩萧索的垂柳。重云遮了明月,长空呼啸着九月寒风,正是个严霜秋夜。
迎仙桥上,白衣男子抱手闭目,桥栏上一尊白瓷壶,二盏秘色杯。看形状应是在等故人。
不时,飘起了秋雨,怕是天公嫌这景还不够苍凉。绵绵细雨打在男子面上丝毫不动其容,仍就是闭着双目,像是止了呼吸一般。
“来了。”男子忽然斜身睁眼,只见桥头伞盖渐露,油纸伞下端得一位窈窕女子,穿着影青色裙裾。
“嗯。”女子咬着唇,不敢看他,只是回了个字。
“谢你赴约,谢你红妆相送。”白衣男子道。
“来不来都是心痛罢了。”女子颔首道,“妾亦担不起上仙的谢字。”
“七年前和你在这迎仙桥初遇,想起来恍如昨日。”男子叹道:“依旧是那一把油纸伞,一袭青白衣。”
“绮水桥上始见君,便作花娘付真心。”女子道:“我原本所憧憬的长相厮守,顷刻间便化作了云烟。”
“始于斯,止于斯。”男子无奈作笑,“墨儿,江湖深远罢。”
二人相顾无言,女子舍弃纸伞,纵使秋雨淅沥,仍遮不住这泪眼婆娑。此刻,但怕是下一世的雨,但怕是再也不要天明,便就在这雨中望着心上人,女子也愿意。
四目相对,良久。伤人的却不是这寒雨。
“柳郎。”女子哽咽道:“不要走,可好?”
“墨儿。”男子道:“我躲不过这宿命。”
“有什么躲不过?”女子猛的歇斯底里,“你是仙身,我是花灵,便这样撒手抛开一切,浪迹天涯难道不行吗?”
男子温情地看着女子,摇了摇头。他是一定要回天庭的,就算不为了他那一众故人,也要为了天下苍生。
“我再也不是你的柳寒霜。”男子默默地说。
“那天上有何好?柳郎,我们回去吧,回花圃?”
“回不去了,你不知道我是谁。”男子抬头望天凝望漫漫黑夜,“赠君一杯酒,莫要长相思。”随后端起酒壶斟了满杯,一杯自尽饮,一杯敬与林墨雪。
林墨雪走到柳平跟前,微微抬头望了许久,将手中的红穗青玉系在情郎腰间,而后接过酒杯。她自知,世上比毒药更难入喉的便是这离河忘情水。
雨停了,天白了,更响了。情深款款无厮守,响竹声声催别离。
“我走矣,此去经年,望各自保重。”随一道白光,男子羽化飞去。
“上仙珍重。”
原来柳平也就是青陵子,乃是九天神尊下凡,正好要在他三十岁这一年舍弃肉身渡完他最后一劫。七年前,柳平辞官归隐不只是厌倦了朝堂还有他师父太浊的叮嘱,只有在太浊的道观里才避得开定数,但他路过绮河石桥铺时遇见了林墨雪错过了他回山的时辰,结果渡劫转生。
这林氏亦不是凡人,乃是骊山仙草化身,初到凡间便遇了才华横溢的柳寒霜,自是钦慕。二人一个是才貌双全,一个是国色天香;一个是金枝玉叶,一个是甘露青霜,相见怎生不相怜?又俱是孤雁只蝶由是多相珍惜;许定了缘分后,二人游遍汴州,又得了间僻静花圃,词话春风,佳人才子一时羡煞几多旁人。
只可惜时辰既到,天命难违。柳平本就是仙人下凡渡劫,所以才得了不治的痼疾,纵使墨雪如何照料仍然阻不得爱郎身死成仙,而成仙后世间也便没了她的柳郎了。
“你爱我吗?”林墨雪自言自语道,然后笑了,“那我便来寻你,哪管它九天玄霄,雷云电雨。”
风干了伤心泪,洒却了忘情水;可叹痴情娇娥百余年法身,怎敌的过渡劫天雷?但恐应了劫数,顷刻间便化作飞灰。
自绮水分别后,林墨雪该是失魂落魄样,拖沓着回了花圃。转过官道那条街叫“十七街只有在太浊的道观里才避得开定数,但他路过绮河石桥铺时遇见了林墨雪错过了他回山的时辰,结果渡劫转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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