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极南庙第2/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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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你们先前走过的那些冰裂缝,以前全都有冰层铺在上面的,只是现在全部化掉了,特别是近二十年,冰川融化得很厉害。

  听说我祖先发现这座宫殿时,冰川还要向山下延伸几十里,这座宫殿的入口一直伸到冰川外,有巨大的甬道,可通车马,现在,它们都和冰川一起消失了。”

  叹惋一阵,冈日大声道:“冈拉,下来,叫你不许上去的!”

  只见冈拉在莲花座上绕着圈咬自己的尾巴,时而停下来看着冰面,用舌头整理自己的毛发,大有青丝白发、顾盼自怜之意。

  吕竞男道:“这宫殿雄奇,却不是我们该驻足之所,继续走吧。”

  冈日道:“穿过这台阶一直往前,就可以从正西门出去,这条路可以穿出冰川。

  我只知道这里,后面的路怎样,就不是我能帮助你们的了。”

  亚拉法师却道:“再……再等一等吧,让我多看它一眼。”

  吕竞男不解道:“亚拉法师?”

  法师道:“如果我没弄错的话,这里就是四方庙里的——极南庙了。”

  “什么?”

  “你说什么!”

  几声惊呼同时响起。

  亚拉法师充耳不闻般继续说道:“极南庙又称雪山水晶庙,全庙由雪山水晶所建,以坛城为缩影,分上中下三层,上层为法器珠宝阁,中层乃经典阁,下层是佛像殿堂,四圈轮回图分别雕绘于穹顶和各层外墙,环寺一周,有冰晶法轮共一百零八,高三丈,重九千九百斤。

  若能以人力推动法轮一周,等若转普通法轮千遍,可得正法身;转动一百零八尊者,可令六道轮回众生皆得享安乐。”

  “极南庙?

  这里就是极南庙?”

  卓木强巴茫然四顾,这座不可思议的宫殿,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为什么?

  为什么和我所知道的,以及我阿爸所知道的都不一样?”

  亚拉法师道:“四方庙原本就是极为隐秘的所在,修筑之后,世人只知其名,而不知其所在。

  而且这四方庙不仅是吐蕃王朝财富的象征,更是代表了吐蕃王朝的最高建筑水平,可以说,当年四方庙的建造,比布达拉宫的建造还要艰难。

  后经战乱,就更不可查了,世人追忆,有的以古庙年代推测四方庙,有的以建筑规模和历史价值来推断四方庙,所以,四方庙就有了许多名字和地址,但是这些里面,可以说没有一座是真正的四方庙。

  别忘了,四方庙乃是藏王松赞干布一统高原后修建的四座镇边庙,它们不在高原的中心,而是在当时的吐蕃边界。

  要想找到四方庙,首先就得弄清松赞干布时期的吐蕃边界在哪里,而这个问题,今天的学者专家恐怕很难划分出来。”

  张立道:“这么说,我们看到的就是被搬空的极南庙了?

  这里山高路险,他们怎么把佛像和众多的宝物运送到这里,而后又运走了的?”

  岳阳登上冰阶道:“如果说这里是极南庙的话,那么我们在半山腰发现的路痕就不是唐蕃古道了,应该是直抵极南庙的古路,冈日大叔不是说以前有冰甬道可通车马吗?

  古代应该有一条路可让车马直通这里,只是如今山体变形,所以才找不到那条古道了。

  啊,对了,这极南庙应该是光军守护的,这里好像没有僧舍,难怪在半山坡看到那么多岩洞。”

  方新教授道:“如此,也解释了为什么达玛县会称作獒州。

  当年一支光军驻守在这里,他们自然会带来战獒,最勇猛、最忠心护主的獒,那就是战獒的后代啊!”

  卓木强巴道:“还有那些狼,它们能听懂狼哨,恐怕也是这个原因了。

  它们是戈巴族遗留下来的狼。”

  张立道:“这个不太可能吧,都一千年过去了,难道它们还能记得?”

  卓木强巴道:“你不明白,狼的知识是家族传承的,只要种群不灭绝,它们就会将自己掌握的知识一代一代传承下去。”

  吕竞男道:“那么,历史上记载的,文成公主的陪嫁珠宝和诸多佛像最后一次出现在世人面前是在这达玛县,究竟是光军从别的地方运到这里来?

  还是从极南庙将里面的珠宝搬到别的地方去呢?”

  岳阳进一步追问道:“那么我们手里的那张地图,究竟是要带我们去找香巴拉,还是指的就是这极南庙呢?”

  “应该不是极南庙。”

  吕竞男摇头道,“历史顺序要搞清楚,是光军先搬走了极南庙里的珍宝,然后才修建了帕巴拉。

  帕巴拉修成,战乱结束之后,使者才重返西藏,带来有关帕巴拉的传说,并留下了这幅地图。

  那时候的使者明知道极南庙已被清空,为什么还要画一幅地图带我们到这里来呢?

  所以,专家的推论更有可行性——在这些山峰的背后还有另一处山坳,就像纳拉村一样,帕巴拉,就被隐藏在那里。”

  行走在这变化莫测的水晶宫内,就好像穿梭于时空长廊,岳阳与张立拿了探照灯四处晃动,对光影变幻和诸多冰雕结构啧啧称奇。

  方新教授则无奈地看着电脑屏幕,摄像头的分辨率记录下来的水晶宫,只是一片斑斓的色彩,无法将这一建筑奇观记录下来。

  冰阶梯又长又滑,唐敏不解道:“为什么要修这么高一个台阶?”

  胡杨队长道:“丫头,这就是古人建筑技艺的精妙之处了,这些台阶一是衬托出佛像的威严和肃穆,二是让叩见佛像的信众心有虔诚,不经磨难,又怎得真经?

  你看,连台阶旁边的冰墩都很有讲究,你想想,将那些法器放在这冰墩上,看上去不就像悬空一样吗?”

  岳阳道:“胡队长,好像不是看起来像悬空哦,你看那里,不就是悬空的吗?”

  大家一望,岳阳灯光所指,一尊直径约两米的冰雕莲花座,正悬浮于半空徐徐转动着。

  张立张口结舌道:“这……这是什么力量?”

  冈日为大家解说道:“风,是风力。

  具体怎么做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古人们在冰川外做了许多工作,将这雪山上的狂风引入冰川内,把它转化储存起来。

  托起巨大的佛像,打开冰宫大门,转动冰法轮,都是风力的作用。

  而且这里面原本还有许多机关,我的先祖们付出了许多条性命后才弄清楚那些机栝的来源和用途。”

  张立奇怪道:“大叔,你们家族不是很厉害的吗,那些机关,照理说……”

  冈日摇头道:“你不知道那些设计机关的人有多厉害,可以说每一处机关都是天才的设计。

  不说别的,就说材质,听说这里面的暗器全都是由冰做成的,人的肉眼根本无法捕捉,有的先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他苦笑一声,道,“如果法师说的是真的,那么这极南庙就是光军守护的地方,能死在正统光军的机关下,我想那些先祖们也该瞑目了。”

  方新教授道:“那这里岂不是很危险?”

  冈日笑了笑,含蓄道:“放心好了,在大自然的作用下,那些机关早就毁了。”

  大家清楚冈日说的是什么,唐敏嘟囔道:“还是人的原因呢。”

  这时,岳阳张立他们又发现一处奇怪的地方,一个宝座之前,竟然有一面巨大的冰晶镜,冰镜比张立还高。

  走到近处,发现冰镜的里面还有一面小圆镜,两镜之间不到五十公分宽,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正好奇着,突然镜子里出现一头狰狞巨兽,那血盆大口,就算一口吞掉三个岳阳也不为过,吓得岳阳急急后退。

  那巨兽又从冰镜后面钻了出来,岳阳这才看清,哪里是什么巨兽啊,分明是冈拉。

  冈拉眼弯如月,发出哼哼的笑声,岳阳用探照灯照过去,道:“冈拉是个坏丫头!”

  冈拉又将头转到冰镜背后,顿时又变成了一头硕大巨兽,张牙舞爪地恐吓岳阳。

  方新教授道:“嗯,这是古人充分利用了光的反射和折射,只需要在两面镜子之间放一尊小佛,从正面看去就是一尊高达数丈巨佛,古人的智慧令人惊叹啊。”

  胡杨队长对冈日道:“这里的一切都是人类智慧的结晶啊,这应该让全人类知道的。

  冈日普帕,你为什么不告诉国家呢?

  你们为什么要把这个秘密藏起来啊?”

  冈日看了看胡杨队长,又看了看卓木强巴,叹息道:“我们家族,每一个知道了这个地方的人,都会发一个毒誓,其诅咒非常的可怕,是你们无法理解的。

  总之,家族里任何一个成员,如果带领或告诉了不属于家族成员的人这个秘密,他将失去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

  胡杨队长劝解道:“你不应该相信这种誓言……”

  “够了!”

  冈日厉声道,“十七年前,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拉珍带着国家的科考队员前往了大雪山,所以……我失去了生命中最宝贵的……”冈日突然哽咽,就说不下去了。

  卓木强巴道:“阿果,我们知道你的苦,没有任何人可以怪你。”

  敏敏幽幽地想:“难怪冈日大叔怎么都不承认是他带我们来这里的,他对大婶的爱很深啊!”

  她又望着卓木强巴,流露出百感交集的神情。

  卓木强巴却正望着正殿五个底座中的正中一座一条带双羽的巨蟒缠绕着须弥冰座,这条巨蟒浑身带鳞,身体盘成一圈正好缠绕住象征须弥宇宙的底座,惟妙惟肖,仿佛在徐徐游动。

  “库库尔坎!”

  卓木强巴不容置疑地叫出声来。

  “什么,你是说这条蛇吗?”

  冈日道,“不,这应该是苯教里信仰的会飞翔的蛇,同时在印度教里它又象征着宇宙诞生。

  你看,这条蛇有鳞,应该是文成公主将中原的龙引入西藏后形体才产生了改变。

  你们也看到了,这座宫殿不仅仅是藏传佛教的结构样式,同时保留了许多苯教的东西,说明藏王松赞干布在改革宗教信仰的开始阶段,并不是一刀切,而是慢慢地进行改革。”

  张立在另一处道:“岳阳,来看这里,这里的冰和别的地方不一样。”

  岳阳一望,只见那处宝座冰层表面泛着一层黄灿灿的色泽,探照灯打过去,更是金光熠熠,忍不住道:“该不是黄金吧?”

  方新教授道:“这正是黄金。

  有没有学过分子扩散运动?

  当金佛在这个冰座上放的时间久了,这黄金分子与冰分子相互渗透,就在冰面留下了淡淡的金黄色。”

  “等会儿,岳阳你别动……灯光的方向转过去。”

  张立握住了岳阳拿探照灯的手,盯着冰座背后的冰壁仔细打量,并道,“教授,你看那冰里面好像有人影儿?

  就是岳阳这样照着的时候才有,一动就看不见了。”

  方新教授一看,喜道:“不得了,这应该是类似于激光全息图像一类。”

  张立怪声道:“激光全息,这里?

  难道古人有这样的技术?”

  “不不,”教授摇头道,“不是这样的,激光全息是通过光的衍射改变极细小的分子排列,将图像印留在某个载体中,是个十分复杂的过程。

  但是这种纯度的冰可以作为载体,而冰座表面的黄金分子充当了细小颗粒,如果说突然有强光改变,就能形成这种巧合,将图像印留在了冰层之中。

  这不是古人的技术,而是大自然偶发的光学现象,和海市蜃楼一般十分的罕见。

  探照灯往下一点,慢慢来,说不定,我们看到的是几百年前或者上千年前的全息照片呢。”

  当冰层中的图像渐渐清晰,果然如激光全息图片一般呈立体效果。

  但岳阳只觉得手腕一阵剧痛,大叫道:“你干什么,我的手快被你捏断了!”

  张立捏着岳阳的手腕,指着冰层里的人影儿道:“这是……这是……这是谋杀!”

  绝望的裂冰区

  方新教授也完全呆住了,那冰层里的全息图像共有三个人,不可思议的光学现象连人物的表情也完好地保留了下来。

  一个衣衫破旧的三角眼男子躺在地上,脸上有一道可怕的伤疤,看起来应该是被另外两个人救到了这冰宫中,图像中的他正睁眼狞笑着,一只手撑着身体,另一只手却是飞快地把什么东西刺入了他身前的女子后背。

  那个女子登山装里面是藏式衣领,她背对着凶手,正在急救包里翻找,脸上全是关切和焦虑,显然被印入冰层的一瞬间她还未感觉到刺痛。

  在这名女子旁边是另一位登山队员,身高长相倒和张立有几分相似,衣服上有中国国旗,他正伸手去抓那名凶手的手腕,嘴微微张开,正欲出声呼喊。

  从三人的衣着和背包来看,这张全息照片的时间不会太远,岳阳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艰难道:“冈……冈日大叔!”

  冈日转过头来,见岳阳三人正看着冰壁发呆,疑惑地走了两步,已看到冰壁中模糊的异常。

  他停了下来,呆立了约两秒,又向前走了三步,脸色开始变化,再走两步时,手脚冰凉地颤抖起来,突然飞快地向前奔去,仿佛任何人都无法阻拦他,一直扑到冰墙上,喉咙里嘶哑地吼道:“拉珍……”只叫出了名字,竟是再也发不出声音来。

  没想到果然是这样,岳阳听到冈日的嘶吼,突然莫名地心中一痛,若不是张立死死捏着他的手臂,他险些拿不稳探照灯。

  而张立也如着了魔一般,捏着岳阳的手臂一动不动。

  冈日颤抖的手摸上了冰墙,拉珍的面孔是如此的清晰,仿佛近在眼前,她依旧美丽,依旧安然,她永远都只会为别人着想,你背后那个人,他要杀你啊!那恶毒的目光,让冈日的心在滴血,突然间,他再也分不清哪是幻觉哪是真实,他要救出拉珍,他要阻止那个残暴的歹徒!他举起拳头,用力地击打在冰墙上,他要破开这道阻碍,这样他就可以和他的拉珍在一起。

  那冰墙千年不化,坚逾钢筋,哪是拳头就可以击裂的,几拳下去,冰面上就溅起了血花,卓木强巴等人看得触目惊心,唯有冈日浑然不觉,挥动着他的拳头,一击,又一击,向那冰墙捶去。

  他要打开这屏障,他要救出他的拉珍来!

  卓木强巴冲上前去,拦住了冈日,道:“阿果,没用的,阿果!你别伤害自己了!拉珍会伤心的!岳阳,把灯拿开!”

  岳阳的手腕却被张立固定在了那里,他也拿不准主意了。

  “你放开我,拉珍在里面啊!你放开……”冈日挣扎着,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哭得像个孩子,悲伤且无助,孤立且孤寂,无数个日日夜夜,无数的思念与悲恸,都在这一瞬间化作了泪如泉涌。

  冈拉靠过来,温顺地舔着冈日的泪水,咸咸的。

  它扭头看去,冰封里就是自己从未见过面的女主人吗?

  他们不是在救那个男子吗?

  那个男子对女主人做了什么呢?

  它能读懂人心,却无法理解,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为何如此复杂……

  冈日无力地靠在冰墙上,狐皮帽掉在地上,好像奄奄一息的重症患者,双眼空洞无神。

  面对这突发状况,卓木强巴等人都没了主意,纷纷劝慰着冈日,岳阳也小声地劝道:“大叔,你别太……”

  还未说完,冈日突然暴怒起来,他跳将起来,一步跨到冰座边缘,一把抓住了岳阳的衣领,一用力就将岳阳拎了起来。

  “你为什么要拿着灯乱照!”

  冈日咬着牙,脸颤抖着,撕心裂肺地吼道,“你为什么要叫我的名字!”

  十七年了,十七年的等待,一个人守着孤寂雪山,他坚信并坚持着,如今,十七年的希望,破灭了!他将一腔的怒火都发泄在岳阳身上。

  岳阳默不做声,任冈日摇来晃去,看着眼前这个可怜的男人,好像荒原上受伤的野狼愤而怒吼着苍天,他能理解这种情感,他也有失去亲人的遭遇。

  摇晃中他突然发现,冈日那灰白的头发,竟然在大把大把地掉落,一下子就老了好几十岁,生命的火焰正急速消退着。

  “砰”的一声,却是冈日将岳阳抵到了冰墙上,卓木强巴大声道:“阿果!”

  冈日猛然一惊,松开了岳阳,面朝冰壁,轻轻说了声:“对不起。”

  岳阳道:“我没事,大叔,我理解你,你……”

  冈日狠狠地一挥手,道:“你们走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穿过这座冰宫,就走出大冰川了,我知道的路,也就到此为止,再也帮不了你们更多了。”

  “大叔……”

  “走!”

  这时,巴桑开口道:“我认识那个凶手。”

  冈日仿佛没听见,倒是张立激愤道:“你说什么?

  巴桑大哥,你真的认识那凶手?

  他是谁,他在哪里?”

  巴桑看着冈日道:“他叫西米,和我一样,是只蜘蛛!”

  张立急道:“我记得巴桑大哥不是说过,与你们一同前往雪山的蜘蛛,只有你一人活着回来吗?”

  却见岳阳在一旁大打眼色。

  巴桑道:“嗯,最后一次,确只有我一人活着回来,但是那家伙,最后一次没去。”

  张立呆呆地看着巴桑的脸色,想看出些端倪,但巴桑依然冷漠,看不出半点动静。

  谁能想到巴桑此刻,脑海里正激起滔天波澜。

  “西米!是你!你究竟做了什么!”

  “队长……我,我,我也是没有办法……”

  “是你把它们引来的!我们被你害死啦!”

  “如果我不这样做,我……我会被它们吃掉的……”

  ……

  “要我帮你,可以,替我找一个人……”

  “如果他死了,把他的骨头挖出来,交给我,我要亲自处理……”

  “对不起,张立,这个人,只能是我亲自来处理!”

  巴桑心中暗想。

  张立继续追问道:“那么他在哪里?”

  巴桑苦笑,道:“十几年了,我哪里还知道。”

  冈日静静地听着,无力道:“好了,你们就不用再说了,你们走吧,都走!”

 &emsp容置疑地叫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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