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唐涛的日记第3/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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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风咆哮,一阵紧似一阵,张立和岳阳守着那块饼干,蜷缩着坐在一起,将能找到的布料都堆放在身边,还是觉得寒意袭髓。

  过了一会儿,岳阳觉得自己的心脏被冻得都快停跳了,咬牙道:“张立,我恐怕是……”

  “胡说八道,想什么呢!”

  张立不待他说完,就赶紧打断。

  岳阳道:“你,你听我说完,上次在倒悬空寺,你不是问我在叫什么人吗?”

  “嗯?”

  张立艰难地扭头,好奇地看了岳阳一眼,不知道他突然提起这事做什么。

  岳阳道:“我现在可以告诉你,那个人叫陈文杰,是一名通缉犯。”

  张立道:“你和他有什么过节?”

  岳阳手抖了一下,牙齿打战道:“得得得……得从头说起,你可知道,我到青海的部队之前,是干什么的?”

  张立道:“你……你年纪不大啊?

  工作多少年了?”

  岳阳苦笑道:“看不出来吧,我在那之前,是云南瑞金的边防缉毒警。

  我是名卧底,是教官亲自把我挑选出来的,十七岁就混入毒贩子里面去了。”

  张立道:“那陈文杰,就是你在那里认识的?”

  岳阳点头,将布料拉拢再拉拢,继续道:“在去境外毒窝前,上级告诉我,在我之前,还有一位师兄会照顾我,但是我不知道是谁,后来才知是他。

  你不会知道,那些吸毒的人都能做些什么事情出来,毒瘾犯了,他们甚至能将自己开膛破肚,做出一些常人无法想象的举动。

  而当时的陈文杰,为了取信毒贩子,他染上了很深的毒瘾,我也根本没想到,他是卧底。

  当时为了取信毒贩子,我曾经告诉我的上线,说有警察盯上我们。

  本来是安排好了的,谁知道出了岔子,在毒品转移途中,除了警察,还有一个陌生女子也跟着我们,恰恰被我发现了。”

  张立有些明白岳阳和陈文杰的梁子是怎么结下的了,问道:“那名女子,和陈文杰有关系吧。”

  岳阳打了个哆嗦,叹道:“是,接下来的事情我就不想说太多了。

  一个普通女子落入一群毒贩子手里,你可以想象,当时陈文杰一直隐忍,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友被那群男人撕成了碎片。

  他的毒瘾更大了,甚至常常会出现幻觉,但是当时我也没想到,人的精神是会崩溃的,而且毒品可以完全地改变一个人的人格。

  最后案情告破时,在混战之中,陈文杰将那名毒枭头目……肢解了,朝他脑袋上开了四十六枪。

  本来我该上报的,但是我想起他的遭遇,就将这件事瞒了下来。

  后来精神科的医生才告诉我,在那时陈文杰就已经出现了拆物症候群的倾向,只不过这种精神疾病在世界上都很罕见,当时就算上报了,也不会有人想到。

  而且他还成功地戒掉了毒瘾,大家都以为他已经恢复了正常,没想到,就在三个月后……”

  张立越听越冷,却见岳阳的眼里迷蒙了,他从未见过岳阳伤感的样子,忙道:“他把你怎么了?”

  岳阳道:“他潜入我叔叔婶婶家里,把他们……肢解了。”

  说到这里,岳阳不禁想起那血淋淋的场景,满墙殷红的血,四处散落的碎肉,那简直就是活生生的修罗地狱。

  张立不解道:“你叔叔和婶婶?”

  岳阳道:“嗯,我叔叔和婶婶是那个贩毒团伙里的小头目,负责将毒品内销,后来经公安侦破和做思想工作,答应帮助警方。

  陈文杰就是通过这条线成功卧底的,而我也是因为这个关系,才被教官选作卧底的,不然你以为,随便找个十七岁的青年就能打入那个贩毒集团么?

  陈文杰认为,只有我叔叔婶婶知道他的去处和地址,如果不是我叔叔婶婶告诉他女友的话,他女友根本就不可能找到他的,而若非我……他的女友也不会被发现的。

  就因此,他以最残忍的方式,将屠刀挥向我的叔叔婶婶!”

  说到激愤处,岳阳恨道:“那个家伙,从小心理就不正常,他喜欢虐杀小动物,将它们淹死、扒皮,然后将内脏装在玻璃罐子里,贴上标签,作为收藏。

  只是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单独做,直到我们搜查他的住址才发现这些,或许他当警察,也正是为了享受用枪击毙罪犯时的快感!”

  张立大惊道:“这种人也能当警察?”

  岳阳道:“你不知道,精神科医生说,人的内心世界是最复杂的,一个人,永远不可能真正了解另一个人心里在想些什么;人人都有阴暗的想法,关键在于,他们是否表现出来,当人们只有想法时,他就是正常人,但如果他要将那些阴暗想法付诸实施,那就是对社会的极大危害。

  显然对于陈文杰来说,过量地吸食毒品,成为了他实施想法的催化剂。

  那个家伙杀了我叔叔婶婶后就逃之夭夭,公安部下发了全国的A级通缉令,后来我查到他最后一次露面是在青海,这才转调到青海的部队的。”

  张立看着岳阳道:“你和你的叔叔婶婶,关系不一般吧?”

  岳阳怀念道:“你难得聪明一次,却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没错,我们家子女多,我是老七,而我叔叔婶婶却没有孩子,他们经常说是报应,所以我从小就被过继给叔叔婶婶。

  是他们把我养大的,不过他们对我真的很好,从来不对我提起与毒品有关的任何事情,当年我逃学打架浪迹街头时,他们也不曾提过。

  他们真的希望,我与那些东西不沾任何关系。”

  张立总算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忽然觉得没那么冷了,点头道:“难怪。”

  岳阳突然转过头来,盯着张立道:“精神科医生说了,这种症状一旦发作,就好像野兽尝到了血腥,他还会继续不断地尝试下去。

  所以,我想请你帮我个忙,如果今晚,我熬不过去,你一定要帮我找到他,制止他!答应我!”

  张立陡然明白过来,为什么身体不那么冷了,那是热血在燃烧,这种被信任、被托付的感觉,让他感到了自己肩负的前所未有的责任,还有岳阳那火一样的真挚情怀。

  “好,我答应你!”

  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岳阳继续道:“我在青海干了两三年,却再也没有那家伙的消息,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后来教官说,怕埋没了我的才华,才把我调过来的,可是没想到,那家伙竟然会出现在倒悬空寺里,我简直不敢相信,或许,这是上天给我的一个机会吧。

  你记着,他右臂文了一条蜥蜴,从手腕到手肘,就算用激光烧了,那疤痕也是常人难有的。

  在莫金他们那伙人里,如果你发现有这么个人,那就是他了。”

  张立见岳阳说完,嘴唇已经青紫,竟似要闭眼睡去,忙道:“岳阳,你与我说这许多,我也有一件事,希望你能帮我。”

  “嗯?”

  岳阳又睁开眼来,看着张立。

  张立吸了口冷气,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到西藏当兵?”

  岳阳摇头,张立道:“因为听我妈说,我的爸爸是一名西藏地质科考工作者,只是在我很小的时候,他去参加一项科考任务,就再也没回来。”

  岳阳突然坐直了,虽然他的思维快被冻僵了,可依然马上就捕捉到,张立想告诉他什么。

  他一下子就想起了张立在看到那面冰壁时的反应,惊愕道:“冰里的那张照片!”

  张立点头道:“我爸爸常年在外搞科考,很少回家,他最后一次回家,大概是我七岁的时候,虽然印象很模糊,但毫无疑问,那冰封的照片里第三个男子,就是我爸爸。

  我一直以为,他是因公殉职,但现在看起来,似乎不只如此。

  所以,如果今晚,我没能撑过去,你一定要帮我查清楚,那个叫西米的,巴桑大哥认识他。”

  岳阳机械地点着僵硬的头,道:“我明白了,如果真是他,我一定帮你报仇!”

  张立颤抖道:“不用说得如此义愤填膺,好像我今晚就一定撑不下去似的,怎么也要表现得还有点希望嘛。”

  岳阳马上道:“哦,立哥,就全靠你了,我的希望就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了,你一定要坚持住啊!”

  张立忍不住咧嘴一笑,冰冻的嘴唇立刻渗出血来,又很快凝结,他道:“好了好了,噢,我的嘴都裂开了。”

  他叹息道,“唉,不过想来你也很难理解,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是怎样成长起来的。

  我妈在背后流了多少眼泪,我都知道。

  如果就这么走了,我真是不甘心……”

  岳阳道:“你也不知道,当年我叔叔婶婶对我有多好,他们对我的溺爱,简直到了我难以承受的地步……”

  在寒风凛冽的夜里,两人相互诉说着,含着泪笑着,颤抖着。

  塞翁失马

  漫长的冷夜终于被日光带走,卓木强巴仰面朝天,看见天色的变幻,惊喜地叫道:“看哪,咳咳咳咳……呵……咳咳……敏敏,教官,咳咳……有光了!天亮了!我们……我们熬过来了!”

  “嗯……吭吭……”,回应的声音显得十分无力,俯卧在卓木强巴身上的唐敏和吕竞男连抬头的力气也没有了。

  其实,很早以前,或许是两三个小时前,又或许是四五个小时前,二女就已经没多大说话的力气了。

  卓木强巴每说完一段话,便要听到她们的回应,听不到时,便用手让她们清醒一点,直到听到细若蚊蚋的声音,他才稍稍放心。

  天的确亮了,但是连卓木强巴都失去了抬头起身的力量,他们还能做什么呢,他们只能等待。

  胡杨队长等人什么时候会来?

  还要坚持多久?

  每个人心中都盘算着自己忍耐的底线。

  卓木强巴最怕听到的,就是唐敏发出好似交代遗言一样的声音,每次,他都尽力去打断,并告诫她们,不能想着终结,一定要想着活下去,就算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也要这样想!终于,渐渐听不到唐敏回答的声音,又渐渐听不到吕竞男回应的声音,最后,卓木强巴连自己说话的声音也听不见了。

  就在他不甘地合上眼睛时,却听到那标志性的粗鲁而豪迈的声音:“这浑小子,竟然是这种姿势!”

  这是卓木强巴在雪山上听见的最后一句话。

  事后卓木强巴才得知,胡杨队长一下山就联系了珠峰大本营和其余几个喜马拉雅山脉常驻登山队,请求援助。

  那是一个国际援救大家庭,很快就有百余名登珠峰的队员连夜搭乘直升机赶来,国籍更是囊括了全世界。

  在研究了信号发射点,确信卓木强巴和张立等人分别都在六千七百米以下,均不在西风带覆盖区域后,部分顶级的珠峰登山队员才敢同胡杨队长一起上山救人。

  所有来参加救援行动的登山队员都说,在没有任何后勤保障的情况下,胆敢攀登斯必杰莫大雪山,还是准备从中方登顶,那是在向死神宣战。

  这次意外让卓木强巴很受伤,同样他们先在达玛县医院进行了急救,再被转运到拉萨医院。

  卓木强巴的右脚切除了一根尾趾,左脚两只,肺部严重受创,更令医生们感到惊讶的是,这个人的舌头也差点因冻伤而坏死。

  他们见过不少雪山遇险者,手足冻伤是常事,毕竟末梢血液循环不够充分,可这舌头冻伤还从来没见过。

  舌头在口腔内,基本与体温保持一致,难道这个人的舌头一直伸在嘴外面吗?

  医生们哪里知道,正是这条舌头,救了两个女人的命。

  经过及时缜密的医疗,卓木强巴才总算保住了说话的工具。

  在医院休养了一个多月,卓木强巴兀自咳嗽不停,他的肺部受创远重于吕竞男和唐敏。

  不过事后谁也没提那日在裂缝中发生的事情,只是卓木强巴看见吕竞男时,总想莫名地回避。

  而唐敏呢?

  敏敏更是不知生哪门子气,身体刚好就要去美国找她哥哥的下落,怎么劝也不听。

  在冰天雪地里冻上一夜,就算是一铊铁也会被冻得开裂。

  过多的消耗体能,没有氧气和食物,都是让人体负伤的因素。

  张立和岳阳情况也不是很好,因极度疲劳和脱水,张立差一点就没挨过那一夜,医生说他是呼吸性碱中毒和低钾血症,在重症监护室持续观察了十七天,医生才告诉其余人他已度过危险期;而岳阳中的蛇毒没有被根除,也让他折腾了半个多月;巴桑则被送往另一家医院。

  从吕竞男那里得知,这次行动之后,这支队伍,或许就将被解散。

  当卓木强巴问起冈日和冈拉以及纳拉村村民的情况时,岳阳告诉他一切都好,他们已经向冈日大叔告别了,大叔还到达玛县医院看过他们。

  卓木强巴放下心来,却不曾看见岳阳背着他抹眼泪。

  岳阳怎会忘记,当他和张立被从冰塔林救出来,经过冰宫时,张立已经昏迷过去,岳阳却是看得清清楚楚,冰宫已经坍塌成一片冰墟,就算再告诉别人这里曾经有一座宫殿也没人相信。

  冈日斜靠在封印着拉珍的冰壁上,冈拉蜷缩在他怀里,他们都像睡着了一样,除了身上的血迹。

  不知道为什么,岳阳只觉得十分的悲痛,哪怕只要一想到冈拉,他都想哭,他们不应该死的,同时,他还想到了更多,那伤口,那负伤的时间……一想到这些,他就捏紧了拳头。

  一定有问题,教官曾经的怀疑没错,可是,要怎么做才好?

  行动失败,计划将被取消,国家或许会解散特训队,小组成员将各奔东西,张立、岳阳会回归地方部队,亚拉法师将返回寺庙,胡杨队长也要回到国家科考组,或许又有新的安排,吕竞男也会离开。

  这些都在卓木强巴的意料之中,方新教授早已提醒过他,这是一支并不稳固、随时都有可能被解散的队伍,如今遭受这么大的失败,被高层领导放弃也是情理之中。

  但巴桑病情加重,不得不回到精神病医院接受治疗,这让卓木强巴没有想到,最让他感到意外和痛苦的是,方新教授受了很重的伤!

  方新教授没有痊愈的腿再次受到重创,大腿骨断了,那是在穿越裂冰区时,来不及躲闪而被从天而降的巨冰生生砸断的!卓木强巴来到病房时,教授正在休息,那条腿被石膏固定,做着牵引。

  卓木强巴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会有巨冰从天而降,为什么会只砸中了方新教授?

  他的一双拳头捏得咯咯直响。

  自从卓木强巴看见照片以来,这位让他最尊敬最信任的导师,给予了他最大的帮助,导师的每一句教导,都在潜移默化地改变着他。

  情绪低落时有导师的鼓励,陷入困局时有导师的指导,方新教授一直是队伍中的启明灯,就像多年以前那样,自己在生活上在学术上,所有的困惑都能从导师那里得到解答。

  卓木强巴一直坚信,就算队伍真的解散了,只要有导师的帮助,自己还能再次出发,寻找到心中的目标,可如今……方新教授的伤,将使他两三年内无法行动,卓木强巴等于失去了最强的靠山和助力,失去了精神的支撑。

  卓木强巴长久地跪在方新教授床前,心中默默地呼唤着:“导师,你为我做的,太多太多了。”

  所有的人都退出病房,让这两师生独处。

  胡杨队长还清楚地记得那天发生的事情:当方新教授看到被冰封的冈日和冈拉的遗体时,完全呆住了,轻轻唤了声“老友”,冒着那冰壁随时有可能坍塌的危险,在他们的遗体前静默了片刻。

  由于来回穿越西风带,体力消耗实在太大,方新教授有些不支,是胡杨队长把他搀扶住的,背包也就是那时候滑落的。

  可是当头顶另一块巨大的冰锥砸落时,方新教授突然清醒过来,猛地推开了胡杨队长,不要命地扑了过去,是他用身体推开了背包,这才让冰锥砸在腿上。

  当时方新教授还咧嘴笑了笑,告诉胡杨队长:“背包里,有电脑,那是我们搜集的全部资料。

  老胡,不要告诉强巴拉,不要告诉他冰宫塌了,也不要告诉他冈拉走了。

  那孩子,重感情……”胡杨队长无话可说,记得当时,连亚拉法师也垂头叹息。

  胡杨队长并没有将这事说出来,他已经理解了这位老伙计所做的一切。

  时间在慢慢消逝,方新教授悠悠醒转,看见跪在床边的卓木强巴,在他眼里永远是那个执著而拼命发问的大男孩,教授摸了摸卓木强巴依然蓬乱的头发,低声道:“嘿,强巴拉,你怎么回事?

  你在哭吗?

  不用太伤心,你还没有被击倒,我们已经尽了最大努力,不是吗?”

  卓木强巴抬起头来,哽咽道:“导师,你的腿……”

  方新教授哈哈一笑,道:“我的腿很幸运啊,至少没有像我那几根脚指头那样,被切下来嘛。

  知道吗,我们第一次回那村落时,村民们都暗自点头:去攀登斯必杰莫神山,不管多厉害的登山队,最多只能回来一半,这是定律。

  可第二天,老胡就带人把你们全带回来了,那些山民有多惊讶你可想象不到,我们又创造了一个奇迹。”

  卓木强巴伤心地一笑,突然那股悲愤又涌了上来,导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可是自己,却令导师失望了。

  方新教授淡然道:“好了,要是你再在我病房里哭,我也就没什么话好跟你说了。

  别哭得像个小姑娘似的,虽然这次行动失败了,我们的行动还没有结束嘛,我认识的那个永远自信的卓木强巴到哪里去了?

  那个叱咤商坛、谈笑风生的卓木强巴呢?

  你又不是小孩子,犯得着为这点小事哭哭啼啼吗?

  把眼泪擦干,告诉我,为什么这次我们失败了?”

  卓木强巴渐渐恢复平静,这一生,他只为两个人哭过,一个是他亲妹妹,另一个,是他的导师。

  他茫然道:“我……我不知道……”

  方新教授批评道:“嘿嘿嘿!‘不知道’这样的话,是该从你卓木强巴嘴里说出来的吗?

  不打无准备的仗,不做没结果的计划,难道你从来都没考虑过,我们会有失败的一天吗?

  这次失败,关键原因在我们自己!”

  卓木强巴冷静下来,思索道:“我们自己?”

  方新教授道:“是啊,我们自己。

  你想想,我们冒着九死一生,从倒悬空寺抢回了地图,我们有没有盲目地自信?

  为什么我们就敢肯定那份地图一定会帮助我们找到帕巴拉,找到紫麒麟?

  在翻越雪山之前,我们是不是过于自信了?

  我们就一定能穿过那西风带?

  我们就一定比以前不知道多少个登山队强许多?

  你还记得我们最初从吕竞男教官那里得到的资料吗?

  有多少登山队按照福马的地图前往大雪山,又有多少人活着回来了?

  你当时有没有想过这些?

  如果失败了,我们整队人该怎么办?

  该如何撤离?

  你有没有问过老胡和吕竞男?”

  方新教授忍不住又摸了摸就在手边发呆的卓木强巴的头,叹息道,“你好好想想吧,虽然说抱着必定成功的信念去做事是一种积极的态度,但过于盲目的自信就是科考中的大忌讳了。

  好了,我要休息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如果国家对这次行动表态,就在这几天了。”

  教授的话一向都很准确,就在第三天,吕竞男带回了让大家心情沉重的消息,他们这支杂牌特训队,被正式取消了!只有两天准备时间,大家将各返原籍。

  群情激愤,张立和岳阳叫得最凶。

  吕竞男淡淡道:“我们确实耗费了太多国家资源,而这次行动,对我们这支队伍的存亡有决定性作用。”

  张立几乎跳起来道:“难道说,我们做子,他们经常说是报应,所以我从小就被过继给叔叔婶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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