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奇迹之城雀母第3/4段
由近及远望去,白色飞瀑与整座湖连成一片,白色的浪花卷起千堆雪,飞溅蒸腾的雾气足有数百米高,弥漫整个湖面,仿佛半潭湖水都在沸腾。
那已不再是一匹白练光滑如织,也不是逶迤玉龙舞当空,而是数以万亿计的白色流星沿着天地交接的缺口奔腾而下,肉眼可及,地平之线,无不被这雪崩摧山之势的白色大军所取代。
最令人惊奇的是,站在湖边明明感知大地轻颤,湿雾缭乱,却没听到震耳欲聋之声,那声音沿着湖面远远飘荡开去,感觉更像一曲慢慢奏响的远古交响乐。
据郭日念青说,圣域的第二层平台就被这座天然的大湖一分为二,湖的这端是朗布王国,湖的另一端就是雅加王国,这道令人赞叹造物主的奇迹瀑布被他们称为银色的天之落幕,是圣域四大奇迹中唯一存在于第二层平台上的。
而瀑布下的大湖叫诺日朗错,生命之海。
就在所有人都惊叹于眼前奇观的时候,吕竞男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她深知,在这种容易让人忘记身处何地的美景面前,通常也是发动袭击的最佳环境,不过,这时那些武士都如木桩一般钉在地上,郭日念青脸上洋溢着熟悉的微笑,没有半点不妥的迹象。
吕竞男不禁暗想,是自己多心了?
雀母就建立在瀑布的后面,从那石窟样造型来看,和卓木强巴他们昨天抵达的穆族遗迹应该是同一时期的建筑,只不过没有了外面的墙壁,取而代之的是一根根粗壮的刺天长矛,看上去更像山壁张开了大口,那排长矛就像是锋利的牙齿。
那道口子向后一直裂伸,不知道是不是和那些鸟巢连接在一起,向前则钻入了白色的瀑布后方,不知道哪里是头。
有数道千级台阶分布崖壁之间,不过他们走的并不是台阶,而是用绞盘吊篮垂直上下。
看着那些没有护栏的羊肠台阶,岳阳忍不住道:“这里的确是易守难攻的壁垒,只是上下出入,也太麻烦了一些。”
郭日念青笑道:“为什么要上下出入呢?
我们是为了迎接你们这些尊贵的客人,才特意下来的。
否则平日,除了士兵锻炼,或者是商人来往,其他人根本就不会上下的呀。”
岳阳奇怪道:“不上下吃什么?”
郭日念青道:“上面很大,我们可以自给自足。”
吊篮缓缓上升,岳阳很快又注意到,这个吊篮正中系绳子的地方不是直接悬在吊篮上的,而是一组动滑轮,而绳子的末端,系在另一组动滑轮上。
两组动滑轮间隔约有十五米左右,如此算下来,从地面到雀母,大约有二三十组的动滑轮,这显然又是戈巴族人创造的一个机械奇迹,既解决了绳索长度的不足,又解决了吊篮的起重能力低下。
这一点在森苏那里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据传说,这些吊篮的确是戈巴族人带来的奇迹,不过现在,雀母人已经学会自己制造这样的吊篮并进行了改进,最大的吊篮起重能力是五十头牛。
郭日念青暗中狠狠地剜了森苏一眼,似乎在责怪他不应该把这种秘密告诉外人。
岳阳敏锐地捕捉到这一表情,同时他也注意到,郭日念青虽然一直笑脸盈盈,但是每说一句都在观察他们的反应。
岳阳心想:“唔,这种小心的态度,是怕怠慢得罪了我们呢,还是有别的用意?
不过,我们是初来,难道前天晚上那些敌人来过?
不,我们走的是最近的一条路,并且追上了与我们走同一条路的那几个人,其他的人没有地图,而且被鲁莫人追击,体力也不如我们,他们比我们快的几率几乎为零;就算比我们提前到达这里,他们也只会引起雀母人的警觉,他们会不会说当地话还不确定,那么这些雀母人见到我们时就不是欢迎了。
如果……”岳阳排除了各种可能性,最后得出结论是:“这个郭日念青,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外交家,应该是国王身边的亲信,非常善于察言观色,对我们没有恶意。
这里山清水秀,不知道有没有另一个玛吉阿米等着我呢?
嗯嗯……”
谈话间,吊篮渐渐升到了顶部,卓木强巴等人惊异地发现,供雀母建城的裂缝在下面看不是很大,到了这里才发现,裂缝上下端高度约七十米,进深恐怕得用公里计算,起码在万米以上,两旁的裂宽那更是无法计量。
卓木强巴突然明白过来,原来这些裂缝并不是人工制造,而是圣域的第三层平台岩壁形成初期受力不均,造成上下断裂,而形成了第二层平台和第三层平台之间的一个小平台,整个雀母,就是坐落在这处小平台上。
雀母可以称做一座奇迹之城,到处都是戈巴族留下的古文明。
平台边缘那一溜刺天长矛,在下面看和普通长矛没有什么区别,到平台上一看,每一根都足有一米直径,刺向天空高低不等,最长的估计有六十余米,最短的也有四五十米,应该是为了防御那些巨鸟而准备的。
这些巨矛斜斜地刺向天空,为了保证它们被固定在边缘,埋入岩体的部分起码也要有露在外面这样长,这让他们想起了在倒悬空寺里攀爬过的那些铜柱,天知道这些粗大的柱子是怎么被浇铸出来的。
巨矛之间间隔十余米,有护栏,应该是为了防止有人不慎从边缘跌落。
巨矛表面光亮如新,发出黄澄澄的光芒,很难让人相信,这些巨矛已经屹立了千年之久。
铜合金,真是一种让人称奇的技术。
而在裂缝的顶端,还能看见一个个圆盘形的东西,就像一面面巨大的镜子,正是那些圆盘,将外面的光引入雀母城的深处,使整座平台几乎保持了同样的光亮程度。
据森苏说,以前那些圆盘的数量还要更多,因为有些掉下来,就再也放不上去了,而没有人知道,那些戈巴族人是怎么把这种圆盘放上去的。
除了圆盘,顶端还有密布的管道物,用望远镜仔细察看,那些竟然并非什么管道,而是他们在倒悬空寺见到的那种缠绕一切的植物,不过那种植物在这里似乎用作了别的用途。
它们的一端沿着裂缝向外生长,沿着外壁爬了上去,应该是直接没入了瀑布之中,随后它们那种奇特的生理特性,使瀑布中的水被汲取到雀母城内,再通过岩壁中开凿的管道沟渠,将这些水引入了雀母城内的家家户户。
再接近平台边缘一点,他们已经看见了转动吊篮的士兵,没想到,吊起他们一行近五十人的,竟然只有两名士兵。
随着吊篮一点点高出平台,雀母,这座朗布王国的都城也渐渐出现在他们眼前。
看着眼前那广袤的草场,众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来这就是雀母,难怪共日拉村的迪乌大人告诉他们,这里是没有森林、十分明亮,并且不怕共命鸟袭击的地方。
这里与穆族的遗迹完全不同,巨大的草甸好似在这里铺上了翠绿的地毯,无数牛羊在草甸上悠闲地啃食青草,远处有成片成片的农作物,其中以青稞和玉米为主,另有蔬菜瓜果,分片种植,井然有序。
向左看不到头,向右看不到头,这里完全就是独立于森林之外的另一片空间。
胡杨队长则立刻想起了印加的马丘比丘以及美国的弗德台地,雀母之城简直就像那两处奇观的综合体。
向外向下看,雀母之城绝对算得上他们在第二层平台所见到的最高所在,第二层平台上那些起伏的丘陵、绿色的屏障尽收眼底,只站在这王城的边缘,就足以感受到那种雄睨天下的气概;而向内向上看,整座王城依山而建,凿石开窟,鳞次栉比,梯田般高起,庄稼和房屋一环一环交替建造,一直延伸到第三层平台的崖壁之下。
举目左侧,则可见生命之海白浪卷岸,飞鸟翔空,天坠银幕,数道彩虹在瀑布后若隐若现,横跨王城天空;放眼右侧,则是密林绿洋,远山渐小,丘壑起伏,构筑成绿色沙堡,林间偶有风袭涛声,与左侧的浪拍海岸汇集成华丽的交响乐章。
若方才在生命之海,带给他们的是震撼心灵的壮阔奇景,那么此时站在王城雀母边缘,享受到的则是一种安详、宁静,天地悠悠,和风习习,那是一种可以净化人心灵的美。
亘古山岩,大地泽被,亿万年凝集成了一种禅意,心随风动,意兴潮涌,登临绝顶,俯瞰众山的强者心境油然而生,仿佛人人都化做一尊山岩,沉浸在那份平宁之中,任衣衫猎猎捕风。
便在此时,卓木强巴和巴桑心生警觉,卓木强巴叫道:“小心!”
巴桑则闪向一旁,架开身后来袭,同时喝问:“干什么?”
吕竞男在卓木强巴出声的同时就向一旁避开,但张立、岳阳等人就没有那么快的反应了。
胡杨队长腿上有伤,自不用说,张立还沉浸在对雀母的赞叹之中,突然感到身后有风声,待想避开时,已经被身后的武士牢牢擒住。
岳阳就地一滚,被四五个壮汉扑在身上,也很快被擒。
唐敏侧身一避,正好撞入一名大汉怀里,还没来得及发力,就被限制了双手,动弹不得。
巴桑马上抽出枪来,却被卓木强巴握住了枪筒。
只见那些武士将张立、岳阳、胡杨队长推至身前,唐敏也被森苏反剪了双手,像拎小鸡似的提到胸前,唐敏咬着牙没发出叫声。
吕竞男也已经取出了枪,正面面对着三名大汉,三名大汉不敢过于靠近,也不散开,两方就这么对峙着;亚拉法师则在混乱中失去了踪影,地上躺着四名昏倒的大汉,吊篮外的雀母城内一片喧哗,远远传来追赶之声。
“别动!”
郭日念青一改笑容,面目突然变得冷漠狰狞,指着巴桑手中的枪道:“放下你们手中的武器!我们知道,那是很厉害的武器,但是,你们想置同伴的生死于不顾吗?”
一个暗示,张立、岳阳、胡杨队长三人被推至前面,唐敏则被森苏提着,悬在了吊篮之外,只要森苏一松手,就会直坠数百米高空。
吕竞男心中一惊,看来对方仅从他们的对话和举止中,就辨明了各自的关系,在第一处奇迹面前并不急于动手,而是让他们放松警惕。
这是一场精心算计过的阴谋,难道是这个小矮子导演的?
他太狡诈了!
卓木强巴大声道:“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
雀母牢狱
“嘿……为什么?”
郭日念青狞笑道:“你们这些甲米人,打伤了我们的迪乌大人,还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我们等了你们好多天了,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他看了看亚拉法师逃走的方向,喃喃道:“没想到那个家伙才是你们中最厉害的一个,我竟然看走眼了。”
“打伤了……迪乌大人?”
卓木强巴等人明白了,在他们之前,也有人来过,而且还打伤了这里的迪乌次杰大人。
可是,他们的对手也不过昨天才追上他们,那么到底是谁?
谁赶在他们前面打伤了迪乌次杰大人?
岳阳虽然被擒,却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心叫不好:“漏算!在伞降的时候,那群人里一定出现了偏降的人。
他们从上面直接下来的,就算有人飘到了我们前面也有可能,竟然没想到。”
“不要浪费时间!把你们手中的那些东西,扔在地上,别耍花招,快点!”
郭日念青突然声色俱厉,那突然高亢尖锐的声音刺痛耳膜,让人心中一惊。
吕竞男心道:“突然改变声音威慑敌人,心理战!是在实践中摸索出来的吗?
那么这个自称迪乌学徒的郭日念青,在雀母究竟扮演着什么角色?”
郭日念青根本不给他们考虑的时间,只见他伸出了手指,缓缓朝张立一指,擒着张立的几名大汉突然就将张立抬起,接着就要往吊篮下抛。
“等等……”卓木强巴赶紧示意巴桑把枪扔掉。
吕竞男也放下了枪,她悄悄退出弹夹,将枪摆放在一个能及时拿回的位置。
这时才听卓木强巴道:“不要做那样的事。
你们搞错了,我们和你们见过的人,绝不是同一伙人。
请相信我们,把事情弄清楚吧。”
巴桑轻蔑地看着眼前的矮子,他深知,这个郭日念青只是想赌一把,看他们之间的关系到底如何,就算他们不放下枪,郭日念青也不敢轻易扔掉张立。
真可惜,让郭日念青赌赢了,强巴少爷无论如何也装不出一副绝情的样子。
张立悬在空中,俯瞰着平台下缘,一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了。
“不是同一伙人?
哈哈,你们背着一样的背包,拿着一样的武器,让我们怎么相信你?”
郭日念青指着地上的枪支,各自派一个人去收取。
郭日念青的这句话,令卓木强巴更加疑惑了。
只有岳阳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向卓木强巴苦笑,心道:“不好意思,强巴少爷,我没有事先想到。”
“你要相信我们,我们没有任何恶意,共日拉村的村民可以作证,我们只是从这里经过,从未想过要伤害任何人。
而另有一群人,他们和我们有着同样的装备,那些人才是烧杀抢掠的恶徒。”
虽然不明白所以然,卓木强巴依然据实相告。
森苏将唐敏拎了回来,询问道:“现在怎么办?
郭日念青大人!”
郭日念青眼珠子一转,道:“带走,分开关押。
抓到那个老头儿以后再说。”
没想到,连国王和迪乌大人的面都没见到,却直接进了雀母的监狱。
这里阴湿、昏暗,在岩石夹缝中不见天日,霉臭和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熏得人头昏脑胀,直欲作呕。
押送他们的武士点着火把,只能照亮身前五六米,旁边黑暗中,似乎有动物发出“嗦嗦嗦”的爬行声,清水滴在石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脆响,被石洞的回声放大了。
石洞内被凿成一窟一窟的牢房,彼此间用木栏隔开。
吕竞男和唐敏在最右,中间是胡杨队长和张立、岳阳和卓木强巴,最末是巴桑和另外一人。
“好好待在这里,郭日念青大人会弄清楚一切的。
不要试图逃跑,如果被发现,把你们扔进蝎子洞!”
守卫临走前这样交代。
火把一拿走,牢房里就漆黑一团,连看清周围环境都不太可能,更别说逃走了。
“大家都没事吧。”
只听卓木强巴在黑暗中问道。
张立抚着胸口道:“还好啦。
岳阳你没受伤吧?
被四五个壮汉压在下面。”
“我比你好。”
岳阳答道。
“敏敏呢?
没事吧?”
“她在我这里,好得很。”
吕竞男代答道。
“嗯,我没事。”
敏敏道:“胡杨队长的腿伤不要紧吧?”
“嗯。”
胡杨队长应了一声。
没想到遇上这样的事,看来是在共日拉村的待遇让大家麻痹了,说到底还是经验不足。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与我们同样背包与装备的敌人,不应该比我们先到这里才对啊?”
“是伞降的时候……”岳阳说出了自己的推论和观察的结果。
吕竞男怒道:“你怎么不早说出来?”
岳阳干笑道:“这个……呵呵,我忽略了……”
“那个郭日念青不简单,究竟是什么人?”
胡杨队长道。
其余人也陷入了深思,是啊,从这些士兵口中对郭日念青的尊称,看来他在士兵心中的声望不低,绝不是一个迪乌学徒那么简单。
岳阳在黑暗中扶着栏杆走了一圈,判断道:“每间牢房有八平方米,干吗要把我们分开关?”
吕竞男道:“为了防止囚犯逃跑,根据囚犯能力的不同而做出关押的调整,就算哪个牢门被打破,强巴少爷和敏敏不可能丢下对方而逃走,岳阳和张立也是如此,胡杨队长的腿伤也不能不顾,如果说巴桑想扔下大家逃走,他却只有一个人,破牢而出的可能性降低,而对机栝有研究的张立也相当于只有一个人。
这样一来,除非全部牢门都被打开,否则谁也走不了,他们就有足够的时间将我们围堵住。
我多希望这只是个巧合,但很明显,仅仅是通过现场一瞬间的观察而判断出众人之间的关系和各自的性格特点及行为能力,这个郭日念青,很可怕的对手啊。
如果不能证明我们的清白,恐怕一时间难以离开这里了。”
岳阳道:“厉害!”
张立已经摸到牢门上的铁链,轻轻道:“要打开似乎也不难。”
胡杨队长听到铁链发出响动,提醒张立道:“小心点,恐怕有机关。”
他刚说完,张立就感到有什么小虫从铁链的一端爬上了自己的手臂。
张立僵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直到小虫从手背爬过,才赶紧缩手,补充道:“但是也不容易。”
胡杨队长道:“碰到什么了?”
张立挠头道:“好像有虫。”
唐敏轻轻道:“不知道亚拉法师怎么样了?”
张立道:“法师那么厉害,他没问题的。
要是法师能抓住雀母的国王来交换我们就好了,哈哈。”
岳阳道:“笨蛋,你没看到法师打倒四个武士后逃走了么?
仅凭武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更何况法师根本不会那么做。”
“为什么?”
张立不解,在他看来,用雀母国王来换取他们的自由再合理不过了。
“你这个白痴,脑子转不过弯来。
照理说你四肢也不怎么发达啊,头脑怎么这么简单呢?”
岳阳讥讽道。
张立怒喝道:“你——你这家伙!要不是你脑袋里只想着女人,我们也不会落入如此被动的局面吧!”
吕竞男道:“你忘记了我们此行的根本目的啊,张立?
如果说这里的迪乌次杰大人是唯一能解开强巴少爷蛊毒的人,我们怎么能随便与雀母人交恶?”
“不然我们也根本不需要妥协,在吊篮上开枪,是可以把那些雀母人消灭掉的。”
巴桑也冷冷地冒了一句。
岳阳道:“瞧见了吧,巴桑大哥都比你清醒。”
张立这才明白,还有这层关系在里面。
卓木强巴道:“没有关系,法师或许会去找共日拉村的迪乌大人来为我们作证的。”
“哎唷!”
岳阳在黑暗中磕碰到了什么东西,不由叫了一声。
“撞到什么了?”
“那个四肢简单的家伙,又碰到哪里了?”
岳阳在地上摸道:“这个是……是根原木,放在这里做什么?
当凳子吗?”
卓木强巴摸了摸道:“是隆冬,一种刑具。
你没摸到木桩中间有拳头大小的孔么?
就像枷锁一样将犯人的脚夹在里面。
一个较大的隆冬可以锁十几个犯人,被锁住的犯人站不得,坐不得,躺不得,是非常痛苦的。”
岳阳吐了吐舌头,道:“这么说来,我们的待遇还算不错。”
胡杨队长道:“为什么这么大的牢房里,没关押几个犯人?”
经胡杨队长一提醒,他们才发觉好像是这样的。
一路走了十来分钟,照理说这石监狱不小,可是没听到有什么人哀号,整座监狱空荡荡的,好像就关了他们几个人。
卓木强巴向隔壁道:“巴桑,你房间里那位是死的还是活的?
用他们的话问问!”
岳阳喃喃道:“不会是安排的卧底吧?”
巴桑叫了几声,有人沙哑地回答道:“是谁把我从梦中唤醒?
不让我在黑暗中安宁?”
声音抑扬顿挫,就像在作诗歌朗诵。
巴桑声音也不怎么好听,发音还很磕巴:“你是怎么被关进来的?
这里没有别的人了吗?”
“嗯?”
那人似乎刚发现石牢里又多了几个人,激动道:“在黑暗的空间里,难道是故土的同胞?
你们跨越了生命之海,来到这里?”
他似乎移动了一下,铁链发出碰响。
“跨越生命之海?”
巴桑有些听不明白了。
卓木强巴隔着栅栏追问道:“你是雅加的人?”
“雅加,多么熟悉的名字,我有多久没听到了?
一年,两年,还是三年……”
经过一番交谈,他们知道,这个人叫江勇扎鲁,是三年前代表雅加来雀母谈判的,因为犯了不可饶恕的过错,而被关押在此,从此失去了与故土的联系。
至于那个不可饶恕的过错,他怎么都不肯说,只是一味自责,说自己伤害了一位至高无上的人,那个过失,哪怕自己失去十条性命,也不足以弥补。
而在扎鲁口中得知,郭日念青这个毫不起眼的小矮子,竟然是朗布王国最有名的大将军,在与雅加的战斗中,多次立下赫赫战功。
他那只眼睛,就是在战场上被箭射瞎的,而他在中箭之后,仍然骑在飞驰的马背上,眼睛里插着箭镞,用刀砍下了雅加一位名将的头颅,并成功突围逃走。
那时,雅加已经打过生命之海,并封锁了回到雀母的所有通道,大家都以为,没有大迪乌的治疗,郭日念青受到如此重伤,肯定活不了了,谁知道,不知他在哪里得到了救治,竟然又活了过来,还成功带兵解了雀母之围。
三年前,两个王国签订的停战协议,也是这位名将促成的,士兵们将他尊为战神,有的只是尊重和崇敬,从来没有人讥讽他的身高与相貌。
听到扎鲁的诉说,吕竞男明白了,难怪那个郭日念青能一眼分辨出他们每个人的关系与特征,深谙心理战术,能不动声色地指挥和调动三十几名士兵作出战术配合。
这些,都是在战场上一次次用生命博回来的经验啊,可笑他们一直把人家当做一个小丑。
胡杨队长依旧问起监狱里为什么没有别的囚徒,江勇扎鲁听了哈哈大笑,用他那独特的嗓音道:“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
一定要宾朋满座么?
这里原本是关押奴隶和战俘的,男人都战死得差不多了,三年前签署的协议,双方也都归还了战俘,这里有人才怪。”
唐敏问道:“为什么打起来的?”
早在共日拉村,他们就想弄清楚六年前那场战争是怎么打起来的,与工布村被灭村有什么关系,只是当时那场战斗没有蔓延到共日拉村,后来更是打到雅加那边去了,安吉姆迪乌和玛吉对此都不是十分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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