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灵魂转世之谜第2/4段
整个过程和今天的透析十分类似,但是就其原理和生物学利用来说,恐怕要复杂得多。”
见卓木强巴望着自己,塔西法师道:“过程就是这样了。”
卓木强巴听了塔西法师的说明,心里安稳不少,他重新躺下,配合着次杰大迪乌将手脚放入血池中的“大”字形凹槽,露出整条左臂,略微感到左高右低。
次杰大迪乌道:“我将把放血刀刺入你的血脉,稍微有些疼痛,请你忍耐。”
卓木强巴点点头,然后就感到手肘部有什么东西刺入,有什么被刺破了,那东西还在深入,沿着手肘一直延伸到肩部才停下。
次杰大迪乌轻轻道:“请放松,你就当是睡了一觉好了。”
卓木强巴长出一口气,他闭上了眼睛,这几天真的好累,没多久他就睡着了。
但是周围的人没有睡觉,全都瞪大眼睛看着呢,只见那针头似的放血刀一直从卓木强巴的肘静脉延伸到肩部,卓木强巴的手臂皮下就像多了一条硕大的蚯蚓。
次杰大迪乌将那放血刀从那件庞大的金属器中抽了出来,果然和塔西法师说的一样,放血刀后面连着金色的金属软管,约竹筷粗细。
软管是由一根根金属丝绕匝而成,有无数纱窗般的网眼,卓木强巴的血液就像一条暗红色的软体虫类,沿着那些网格一格一格地爬了出来。
次杰大迪乌小心地一面拉扯出新的金属网管,一面将它嵌合在一条细小的石槽内。
岳阳道:“这样不会污染么?”
“当然不会。”
塔西法师道:“血液不会渗出金属管,这是由它的黏稠度和表面张力所决定的。
看起来那些网眼很大,事实上网眼之中还有更细的金属丝,肉眼无法分辨,它们就像篦子一样将每个红细胞都筛查一遍,一些坏掉、死去的红细胞将被彻底分解。”
这时,金属管道已经铺到血池内那个小池子附近了,次杰大迪乌继续小心地从那金属匣子里拉出金属管,只是突然金属管变大了,不再是金属软管,而是一张金属网。
次杰大迪乌将金属网平整地铺开,布满整个小池子,接着再往回拉,又变做了细长的金属软管,直到抵达卓木强巴的另一侧手臂。
次杰大迪乌并不急于将另一把放血刀插入卓木强巴的手臂,而是命令那些士兵道:“起瓮!”
大瓮被抬了过来,次杰大迪乌拍开封印,士兵们将大瓮倾斜,无数黑色的颗粒被倒入那个小池子中,压在金属网上。
将一瓮黑色的颗粒倒光,岳阳等人才发现,那些黑色颗粒约米粒大小,有一圈一圈的横纹,看来就是蟓蜒的蛹了。
次杰大迪乌拿出一个大的盖板,看来是要盖在那个小池子上面的,他询问岳阳等人道:“要看吗?”
岳阳等人一起摇头,那种蛹,怎么看都容易让人联想起苍蝇的蛹,只是要小一些,天知道待会儿会发生什么事情。
次杰大迪乌点头道:“嗯,盖上盖子对解蛊者也有好处。”
说着,盖子被合上,卓木强巴的血液缓缓向盖板下的池子流去。
当血液浸到池子边缘时,只听盖板下“哔哔啵啵”响个不停,似乎有什么东西炸裂发出的脆响,紧接着,血液的流速也加快了,那“哔啵”的响声也越来越多。
没多久,卓木强巴的血液沿着金属软管从池子的另一头流了出来,令人惊异的是,原本暗黑色的静脉血,经过池子之后,变成了鲜红色,更像是动脉血了。
没多久,盖板下的“哔啵”裂响声渐渐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数鱼儿在水里拍打发出的声音,或者说,像是无数泥鳅装在一个小桶里相互钻挤发出的声音。
虽然盖板盖着,但是从盖板的边缘还是能看到,下面的黑色蛹壳已经看不到了,变成了许多白皙如玉的小肉虫,它们刚刚从沉睡中苏醒,仿佛受到卓木强巴血液的吸引,争先恐后向池子的下层钻去,你推我搡,谁也不让谁。
天葬
唐敏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咬住了下唇。
岳阳低声问道:“这样弄,不会把强巴少爷弄死了吧?”
“嘘……”塔西法师道:“要换血了。”
只见另一端的鲜红血液已经走过金属软管,次杰大迪乌将另一端的放血刀刺入卓木强巴的另一条手臂,另一端也有血液流出,暗红色的血液和鲜红色的血液相交互,那些鲜红色的血液就像有灵性的生物一样,顺着暗红色的血液就爬了上去,渐渐进入了卓木强巴的血管。
“咦?”
岳阳等人发出了惊呼。
塔西法师也道:“这里面的奥妙,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概是一种生物活性,估计经过洗血的红细胞所携带的电荷与静脉血所带的电荷有所不同。”
次杰大迪乌看着那些红色血液向卓木强巴的体内奔涌而去,松了口气道:“好了,如此清洗大约一个时辰就可以了。
大青莲的蛊毒将会被彻底清除。”
事实上,清洗一直持续了近两个时辰,每个人都困乏不已,但是都睁大了眼睛盯着血池,反倒是洗血的卓木强巴沉沉地睡了过去。
直到卓木强巴右臂流出的血液也变得鲜红起来,次杰大迪乌才道:“行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他明天醒来,就和正常人一样了。
事实上,原本也没发生过任何改变,不是吗?”
他拔掉了放血刀,在伤口处抹上草药,血很快止住了。
卓木强巴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反应。
其余的人都相互看着,直到塔西法师道:“你们都回去休息,我会看着他的。”
大家才三三两两在护卫的带领下去房间休息,唐敏则留了下来。
看着熟睡中的卓木强巴,唐敏心中泛起一阵暖意。
有时,他就像是自己的父亲,伟岸的身体给自己依靠的安全感;同时,他是一个好的丈夫和情人,那种甜蜜与温馨,只有相爱的两个人才能体会;而现在,他好像自己的孩子,熟睡着,需要自己去精心照料和呵护,那是,多么奇妙的感觉。
“他会好起来的,是吗?”
“嗯。”
塔西法师答道:“当然,他当然会好起来。”
他将这种询问当做是唐敏对卓木强巴的关心,却没留意唐敏那笑容背后隐藏的苦涩,那是一种诀别时凄苦的笑。
“可是,胡杨队长却不能回来了。”
一想起胡杨队长,唐敏的眼圈又红了。
塔西法师道:“不用太过伤心,人身不过都是肉皮囊,无为无相,他的灵魂会去极乐净土,他已看破人生的嗔、痴、妄,所以才一点痛苦都没有地去了。”
这一夜就如此平静地过去了。
谁也没有留意,在雀母平台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里,有一枚比图钉大不了多少的激光发射器,其发射端的红光,一闪,一灭。
红树林中,马索被一阵细微的刺激声惊醒,他看着自己手上那枚特殊的戒指,惊喜地暗想:“太好了,第二枚激光发射器总算启动了,老板他们很快就会下来的。
哼,卓木强巴,会有你们好看的。”
N国边哨站,莫金突然大叫道:“索瑞斯!有信号了!”
“什么?”
索瑞斯从房间内冲出来,只见荧幕上出现一个光点,他激动地握着莫金的手道:“终于等到了!”
莫金也难以掩饰心中的喜悦,道:“赶快准备一下,我们只有二十四小时。”
当卓木强巴醒来时,发现唐敏已经靠在自己胸口睡着了。
他刚一醒,唐敏也马上惊醒过来,带着慵懒的表情,一抹疲惫的笑意,两人就这样长久地互望着。
那一刹那,时间停滞,天地不在,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彼此,那样一个眼神,已经包含了所有情感,情愿就这样,直到久远的永恒。
“我睡了多久?”
卓木强巴捋过唐敏的秀发。
“就一晚。”
唐敏伏下身来,倾听着卓木强巴的心跳,呢喃道:“现在感觉有什么不一样?”
“嗯,感觉么……”卓木强巴一面抚摸着唐敏的秀发,一面望着天花板道:“很奇怪的感觉,我感到身边的一切都不同了,但是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同。”
“讨厌。”
唐敏轻轻拍打卓木强巴的胸膛。
经过唐敏这样一提醒,卓木强巴突然发觉,的确,是有什么地方不同了,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空气中有风在涌动,敏敏的鼻息让那种涌动紊乱起来,自己甚至可以感觉到那种涌动从皮肤表面流过的痕迹。
她的手在自己的胸口起落,自己能清晰地把握到那秀手每一次抬起、落下的轨迹。
自己的心跳缓慢低沉而有节律,似乎暗合着某种节拍,每一次都是那么规整,跳动得如此自然、有力。
敏敏轻轻贴在自己胸口的面颊,让胸口好温暖,在温暖中还有一丝凉意,那是什么?
好像是水。
“你又哭了?”
卓木强巴微微抬头,胸膛衣襟果然好大一片泪渍,这种奇怪的感觉,在以前自己绝无法把握。
“还不是怪你!”
唐敏用指甲隔衣画着,突然眼圈又红了,低声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们不能在一起……”
“傻瓜,怎么会?”
卓木强巴打断她的话,忽然,他感到唐敏的神情不对,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啪啪!”
似乎感到卓木强巴已经察觉什么,唐敏在卓木强巴胸口重重地拍了两下,娇嗔道:“快起来,让他们知道你已经没事了。”
顿了顿又道:“今天,胡队长天葬。”
卓木强巴半坐起来,肃穆地点头道:“知道了。”
“那我们走吧,你能走吧?”
塔西法师道。
“塔西法师,你怎么在这里?”
卓木强巴惊异道。
塔西法师微微一笑:“我一直都在这里。”
张立一直待在停放胡杨队长遗体的小房间里,胡队长的尸身被蜷曲成双手抱膝、额头碰膝盖的母体内胎儿姿势,外裹着一层白纱,像一个人形的茧。
整个房间空空荡荡,连丝风都没有,没有香烛,不烧纸钱,一种空灵笼罩着整个房间,这里仿佛与外界相隔绝,略带潮湿的空气令人感受到,这里是生地与死地的界限。
张立就那么坐在胡杨队长的尸身旁边,回忆着大胡子与他们在一起的每一幕,那爽朗的笑声、粗暴的口气,如今回忆起来,都是那么亲切啊……
不知不觉,天空就放明了,由头顶四面圆镜折射的光线聚集在白色的纱巾上面,仿佛在尸身上裹了一层淡薄的白色光晕。
是否如那些雀母人所说的那样,胡杨队长的灵魂,还保留在白纱之内呢?
风,安静地拂过大地,灰色的天空多了几许阴霾,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香巴拉似乎也在哭泣。
一行人抬着胡杨队长,走在碎石碾压的小路上,没有喧嚣的乐鼓,没有丛林的鸟鸣,时空平静得像一面镜子,是凝固的,却折射出不同的景物。
一座庞大的人工建筑自远方显露端倪,越接近它,就越发宏大,让人压抑。
岳阳静默片刻,还是忍不住打破了宁静的气氛,低声道:“骷髅台啊!”
他们眼前出现的,是一个由骷髅——准确地说,是人类的颅骨堆砌的玛雅金字塔形状的东西,周围用黏土黏合起来,四四方方,规规整整,每一级台阶都是由无数颅骨排列而成。
那些非常完整、整齐的牙齿留在上下颌骨上,空洞洞的眼窝无声地凝视远方,他们形态各异,有的像在窃窃私语,有的像在沉默凝思,更多的颅骨,像打量陌生人一样打量着这群来客。
到了,雀母王轻轻发出命令,有强壮的卫士准备接过胡杨队长的尸身,但张立说什么也要送胡杨队长到最后。
雀母王无奈地看着亚拉法师,法师告诉张立,按照古代的规定,执行天葬,是不允许旁人观摩的。
张立不管,倔强地要亲自将胡杨队长的尸身抬上去。
雀母王犹豫了半天,总算勉强同意了,却再也不肯允许其余人一同上去。
亚拉法师做通了大家的工作,他说这绝不是雀母王有意刁难,相反,这代表着对死者的尊敬和与天上神灵接触的神圣,再者,天葬的整个过程,并不仅仅是让人感到心情沉痛那么简单,普通人甚至无法承受那个观看的过程。
几名强壮的士兵换下了卓木强巴等人,跟着两个拿着古怪刀具的壮汉上去了,一个穿着黑袍的人也上去了。
亚拉法师说那是剖割本和召唤师,并告诉大家召唤师是从操兽师里分离出来的一个职业,只是比操兽师能力要低许多。
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骷髅台顶端,大家便在台下静默地等待着,雀母王也陪同一起。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到平台顶端传来一声呼啸,高亢清越,很快啸声就与远方连成一片。
仰头望去,从蛇形天空的云雾中,飞来一群不知名的鸟儿,它们发出箜篌一样的啼鸣,头冠上有五彩的羽毛,浑身洁白,体型比乌鸦大,比鹰小,它们在平台上空盘旋,飞舞在一起时就像一片飘荡的云。
很快它们聚集成束状,由一只头鸟引领着,整个队伍盘成螺旋形,缓缓降落在骷髅台的顶端,最后占据了整个平台。
四周又一次安静下来,仿佛一个封闭的空间,没有风,也没有流水,什么声音都没有,就连呼吸的空气,似乎都凝滞起来。
时间在静默中一分一秒地溜走,终于,不知是那名召唤师还是那只头鸟,率先发出一声清啸,整个鸟群像升腾的云朵冉冉向上,它们飞舞的图形,仿佛形成了一朵正渐渐绽开的莲花,越飞越高,最后和那片云雾融为一体,再看不见。
雀母王长吁一口气,告诉他们,整个仪式已经完成了,那骷髅台的顶端也不再是禁地。
没等雀母王说完,岳阳就当先冲了上去,登到台顶时一看,整个骷髅台顶端空空荡荡,那几名剖割本和召唤师正在往下撤,只张立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当中,胡杨队长则完全不见了,连同裹着他的白丝巾。
整个台面不知用什么石材铺成,呈一种牛奶的颜色,干净得像每天都被擦拭的羊脂玉雕塑,没有一滴血,没有一粒骨头渣子,一切就像魔术师表演的一场魔术。
岳阳来到脸色有些发白的张立身边,轻轻摇晃他道:“胡杨队长,走了吗?”
不料这轻轻一触,张立就像木偶一般扑倒在岳阳肩头,向着骷髅台边缘的方向,张嘴大口呕吐起来,伴随着呕吐的还有滚滚热泪。
岳阳只能把住张立的身体,不让他栽下去,心中也是一阵揪心地疼。
好一会儿,张立才停止了呕吐,伸手擦干嘴角的残渍,哽咽道:“胡杨队长,他化做了一朵云,我亲眼……看到的!”
岳阳不住点头,他宁愿相信这是真的。
这时,卓木强巴等人也登上了骷髅台,眼见一片纯白,圣洁、庄严,仿佛这是距天最近的地方。
雨后初霁,一道彩虹从骷髅台的一侧跨向远方,两三朵白云从它脚下优哉游哉地飘过。
大家肃穆地看着彩虹跨越的地方,在心底追忆着那个言语有些粗暴的大胡子。
岳阳瞳孔微微散大,在彩虹彼端,他仿佛看到两只小鸟,闪现了一下,很快又消失在云里。
躲在丛林中,像只鼹鼠一样的马索,也从树后探出半个头来,惊奇道:“咿?
彩虹?”
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单兵通信器镜片上突然出现的两个小红点所吸引,他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小心地追随着信号,在树林里一步三顾地走着。
云雾中,两名全身武装的伞降者正悠悠下落,他们使用的并非蘑菇状降落伞,而是像一块巨大冲浪板的动力伞,全身被密闭的服装包裹着,带着圆形头盔,远看上去像穿着轻薄版的宇航服。
一阵哔啵声后,莫金的声音在通信器里响起:“通讯恢复了,好家伙,电子屏蔽层起码有上千米。”
索瑞斯道:“这些该死的雾笼罩范围更大,现在是大白天,居然什么都看不见。”
莫金道:“不要着急,我的老友,到目前为止,我们不都还平安无恙么?
我们已经到香巴拉了,这个神秘的地方对我们敞开了大门。
噢,你瞧,和马索体内埋植的信号器对接上了。”
索瑞斯道:“嗯?
似乎他和我们原定的伞降点还有一段距离。”
莫金道:“啊哦,看来我们的新朋友给我们选了一个危险的地方,走,去马索那里。”
一拉伞绳,动力伞改变了方向。
索瑞斯不满道:“你胆子可真大,竟然用这种方法来考验新加入那位能做到什么样的程度,你就不怕他把我们全卖了?”
莫金笑着道:“放心好了,这只是一个很简单的小测验,况且他也明白,就算他不这样做,我也有别的办法能抵达这里,我有准备的。”
索瑞斯哼了一声,突然拉紧伞绳,道:“怎么回事?”
莫金道:“是乱流!糟糕,我恨这样的天气!”
马索惊奇地看着屏幕上移动的小点,距自己的位置是越来越远,心道:“老板他们是怎么了?”
一想到莫金那多疑的性格,马索打了一个冷战,赶紧朝着红点的方向追了过去。
敌盟
林中某处。
索瑞斯将动力伞揉做一团,掀动自焚装置,动力伞冒出淡绿色的火焰,很快化做一堆灰烬,肉眼却看不到一丝黑烟升起。
接着他仰头道:“你看到什么了,本?”
莫金的动力伞挂在几株高大的乔木上,他放下手中的望远镜道:“看来我们距离伞降点不远,我看到一个人类活动区,好像很有遗迹的味道。”
“有人过来吗?”
“……没看到。”
“我感到有东西在接近我们,你先下来吧!”
莫金一拉伞绳,整个人从近五十米高空直坠,落地时前翻数圈,安然站立起来。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读取了头盔里几个数据,将头盔摘了下来,深吸一口气,道:“看来,这里的空气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好!”
索瑞斯咧了咧嘴,算是笑了。
此时树梢上的动力伞也自燃殆尽,白色的灰烬纷纷扬扬飘散下来,两人除去厚重的外套,露出军用迷彩服和背包,离开了降落地点。
刚走了不到五百米,索瑞斯蓦然停下,对莫金道:“好像我们被盯上了?”
莫金微微一笑,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突然就从背包两侧抽出两只带消音器的葛拉克18,道:“希望他们是友好的。”
说完,手腕一翻,突击手枪倏地缩进了衣袖里。
又走了几步,索瑞斯道:“朋友们来了。”
只见树上、灌木丛中、山岩后面,都露出了雀母士兵的身影。
他们赤裸着上身,手里拿着武器,将莫金和索瑞斯围在中间,其中一名士兵大声道:“甲米人,你们从哪里来?”
莫金眯起眼睛看了看,忍不住道:“投枪、弓箭、掷斧?
难道这就是他们的武器?
不至于这么落后吧?
和我刚才看到的那种遗迹规模完全不相称,难道是丛林里的野人?”
索瑞斯道:“听听他说什么。”
那名喊话的人又说了一遍:“你们是不是与强巴他们一起的?”
莫金皱起眉道:“呃,他说……这个……”他突然对喊话的雀母士兵喊道:“你会说英语吗?”
“你说什么?
你说的是珞巴语吗?”
“法语呢?
德语?
汉语会不会?”
“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们难道连木尔米语也不会说吗?”
“你们难道就没有翻译吗?”
“你们身上背着的是什么?
把包放下!”
“该死的野人,回去,我不和不懂英语的人说话!”
“从来没见过你这样冒失的甲米人,连最基本的普尔语也不会!嘿,你们没听到我说什么吗?
背包,背包,放下!”
两人就在那里各自用各自的语言牛头不对马嘴地交流着。
终于,雀母士兵忍不住道:“站在那里别动,我过来了!”
莫金用普通话道:“你最好和我保持距离!”
见那个士兵充耳不闻,莫金对索瑞斯展颜笑道:“交流失败了……”
索瑞斯没好气道:“我以为你已经掌握了一门古藏语。”
莫金笑道:“但他们不说我掌握的那种,幸好,还有一种语言是全世界通用的。”
索瑞斯白了他一眼。
莫金笑容一敛,冷冷道:“身体语言!”
语毕,双手猛地往下一甩,两把手枪魔术般出现在他手中,跟着双手平举,往胸前交叉,子弹的火线在空中画出完美的扇弧。
雀母的士兵哪想到对方突然发难,手中的武器还上,空洞洞的眼窝无声地凝视远方,他们形态各异,有的像在窃窃私语,有的像在沉默凝思,更多的颅骨,像打量陌生人一样打量着这群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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