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日记Ⅺ 永乐第1/3段
那是一个寒冬的夜晚,如往常一样,我从私学里回家,今天仍然是被捉弄,被排挤的一天。
我仍然记得,踩在我身上的脚印,和那些宣扬自己厉害的小孩子们,当然还有从大人那儿学习到的污言秽语,他们讽刺我,侮辱我,说我是妓女的儿子。
那时候也没有镜子,但我大概能想到自己鼻青脸肿的样子,回到家以后,我熟稔地从母亲藏钱的地方偷了些钱,去外面买了些东西吃。
母亲今天晚上想必是不会回来了吧,异国他乡的,也不会几句中文,或许是在父亲那里,或许是去找别的男人了吧。
在我才刚会走路的时候,父亲带着我和母亲来到了本家,那时候还懵懵懂懂的,但是也是从那时候,就听了许多的谩骂,那些老人平日里的慈眉善目变成了如厉鬼般可怖,我自小被人戳着脊梁骨长大。
户口上的姓名自然也是不会有的,不过这确实是理所当然,即便在生活上,我也感受不到身为人类这一存在的感觉。
我觉得我更像是一只灰色的乌鸦,给周围的人带来了不悦的感受,而我自己也不觉得我很无辜,我的母亲破坏了别人的家庭,且用心机生下了我,也许她想从男人那里获得更多的利益吧。
我的出生是有目的的,这是母亲时常用不熟练的中文告诉我的话,我喜欢她坦然地承认她的目的,除此以外,我没有其他的实感了。
曾经,我确实感受到某些多余的关爱,或许是因为无能的母亲赐予了我唯一好用的东西——皮囊。
我确实在小时候,受到了家族里面小公主们的一些帮助,她们还没有完全形成自己的价值观,或者说,还没有完全被污染,不过,她们盛气凌人的感觉,让我有点看不出是否是帮助,或许只是想表现出自己有爱心吧。
那么庞大的家族里,表现得更特别
一些,似乎也有利于她们获得更多的利益吧。
作为私生子的身份生活在那个富有的伊甸园里,待了将近九年,从三岁开始计数的话。
如果说是惨淡人生的开始,或许得从出生算起。
我有时候很喜欢冬天,因为会下雪,仅此而已。
我既没有雨伞,也没有冬衣,如果有,大概也被母亲当成酒钱喝掉了。
雪,让我忘记了自己本来的颜色,那种恶心的灰色,我时常觉得,雪既短暂,又美好,只有短暂和美丽加在一起,才是美好的。
这是我从小就有的审美观,其实直到现在好像也没什么改变。
即使困顿,即使饥寒交迫,但丝毫不影响我喜欢雪,我期盼冬的到来。
父亲有时会来看看我,只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恶语相向,对着我,骂着我的母亲,当然也会称呼我为“杂种”之类的,他不止一次怀疑我是否是亲身的,但验血报告我自己也看过许多次。
而母亲最近好像也不再像往常那样苦着脸了,她痴痴地笑着,有点神经质。
我吃完面条,将钱放在桌上,就转身离开了。
我那时候不喜欢说话,又或许是不会讲话?我不知道,店长似乎也把我当哑巴来看待的。
毕竟,我那时候很少与人交流,也始终冷着一张脸。
那晚,出了面馆,我看见街头一个人念念叨叨的少年,比我大上许多,却好像很活泼的样子,我麻木的心里有一些酸楚,我当时好像是生出了一种名为羡慕的情绪。
因为是比较古老的家族,晚辈对长辈是无法还嘴的,在平辈之间,也是论能力而排身份的,他们好像涉及政界,总之,似乎官本位的思想比较重,那时候,总有一些不太如意的人,看到我之后,会拿我出气。
我无论是遭遇什么样的言语辱骂,都是冷着眼,不着一词的,所以,他们也是肆意地骂着,排泄着自己的污言秽语,满足着自己肮脏的满足感,似乎很喜欢这种碾压别人的感觉。
大多数的辱骂,都是针对着我的脸,然后延伸到我的母亲,当然还有把我当成某个人来骂的。
这些都是很平常的,甚至连私学里的老师有时候也会无缘无故地叫我出去,骂一会儿,然后再叫我回到教室。
他们身份卑微,尽管有着高学历,且能力极高,却经常被家长 毕竟,我那时候很少与人交流,也始终冷着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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