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日记Ⅺ 永乐第2/3段
我很快地走回了家,身体忍不住打着寒颤,穿着的衣服肮脏且并不御寒。
我回到家,看见母亲一个人坐在床边默默垂泪。
其实,她也是个命苦的人吧,来到这里似乎并不合法,据说她曾经上过大学,但现在似乎看不出任何受过教育的痕迹。
她找不到回家的路,各种意义上的。
我没有安慰她,因为我害怕她深埋在头发下可怖的笑脸,或者说,是那个似哭似笑的脸,她不太正常,从几天前开始。
床不是用来给我睡觉的,我睡在角落,母亲有时会和她的朋友睡在床上。
也许这也是为什么我初吻那么熟练的原因吧,耳闻目染罢了。
最近,她没什么钱了,大概是为这个而哭的,没有其他什么原因了,也不会有其他什么原因了。
她的家乡在沿海城市的对岸,即使在地图上看来,也是异常的遥远,说是远,是因为隔着一个很大的海洋,听说即使坐飞机也要十几个小时呢。
她在我还不怎么记事的时候提起过,但是近些年好像不再说了。
我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大约是在半睡半醒的时候,母亲给我盖上了那仅有的一条被子,当然是略厚的,这种略厚的才堪堪能称之为被子,而还有的那条,已经破到不足以称之为被子了吧。
父亲最近也不怎么喜欢来找母亲了,大概是仅存的良知,在母亲日益耗尽的色相中消失得差不多了吧。
第二天,母亲神经质地叫醒了我,有点早,不过我正好也冷得有点睡不着了。
她告诉我许多事情,父亲的书房,父亲藏钱的地方,父亲曾经说过的话,还有好多别的什么,当时有点难懂的东西。
现在想想,我有点记不起来,大概当时我只记得她叫我去偷钱的事情了吧,也是在她还有些理智的时候,她用的是不熟练的中文。
她白色的皮肤上因为不健康而更显苍白,唯有说到钱的时候,她脸上浮起了一丝红润。
也许,她虽然已经变得不太正常了,但还是记得钱在哪里的吧。
自我出生以后,父亲对母亲的责备与日俱增,我像是不详的征兆,或者说,我的出生就是一个会带来厄运般的事物吧。
母亲也曾经会化妆,只是我还在记事的时候,才能看到她美貌的尾巴。
现在的她,眼神早没有了光泽。
她当时交代完了那些,好像彻底疯掉一样,吐字都不清楚了。下面说的,就全都是英文了。
总之那时候,我浅薄的英语水平不足以听懂,我也就没有听下去了。
我自己当然不能被一个疯子留在那里,一直听她絮絮叨叨的吧。
至于早饭么,自我逃出那里以后,我才知道原来有早饭这种东西,那时候,我完全没有早晨是要吃饭的这个观念。
至于为什么我从小喜欢读书,还是一些不那么恶心的老师,带着我看书的,她们应该还仅存一些良知,给我启蒙,教我一些自由的概念,但在某个时间段就停止了,大概是觉得我这种人不会有什么感觉的,不会有感激的情绪,连一句感谢的话都不会说,这种冷淡的反应,打散了她们仅剩的善心。
不过,还有一种解释,也可能是因为我这张看上去不错的脸吧,长得好看总能引起人的爱惜之情。
私学是那种幼儿园,小学的课程连在一起的感觉,私学的根本充斥着有钱人们的优越感,这是他们为了自己孩子能远超同年龄段孩子做的准备,按照他们的说法,这是一件礼物,青春仪式前的礼物。
很残忍的是,小升初的成绩完全决定了孩子以后的地位。当然,开后门的现象是普遍的。
但在老人的眼里,这些最后拼的还是资源和能力,他们什么样的父母,能发展什么样的潜力,为孩子争取到什么样的待遇,这些到最后还是很残酷的。比较廉价的,也有凭着孩子的努力,来让父母跟着有所提升,现在想想,觉得真是讽刺。
说着,说着,我都觉得有点养蛊的感觉。
但凡家族能够兴起,必然是有着强烈的竞争意识的吧。<;也许,她虽然已经变得不太正常了,但还是记得钱在哪里的吧。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段进行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