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杨志掉沟第1/1段
梁中书准备好了价值十万两银子的生日礼物,一直在想让谁去送合适,最后选中了杨志。虽然选了杨志,但还是有点不放心,一者杨志没有家属在北京大名府,难保他不见财起意私吞了这批金银珠宝;二者杨志上次押运花石纲就误了事,看起来并不是一个福将。于是,又派了一个老都管和两个虞候,说是替蔡夫人给太师府的女眷送礼,其实是监督杨志。杨志知道这趟差事不容易,也知道梁中书对自己还不是百分百的放心,但他要上位、要快速上位就不能拒绝。好在梁中书明确了,杨志是送礼小分队的第一责任人,走哪、歇哪、吃哪、住哪都由杨志说了算。
杨志分析了一下情况,觉得此行有三个特点:一是时间比较紧,现在已是五月中旬,一定要在六月十五生日之前把礼物送到,必须抓紧赶路;二是风险比较大,山猫野兽恐怕会打这批金银珠宝的主意,一定不能张扬;三是队伍比较散,必须在谢都管、虞候面前树立自己的权威,对士兵严加管教。
打定主意后,杨志带着谢都管、两个虞候化装成商人的样子,选了十一个强壮的士兵装扮成挑脚的脚夫,把金银珠宝都装在了担子里,悄悄地出发了。当时天气很热,刚离开大名府的时候还是繁华地段,杨志带领大家早晚赶路,中午歇晌。过了一周后,进入人烟稀少的山区,为了减少风险,杨志带领大家专门在最热的时候赶路。
这么做自然是有道理的,但杨志犯了几个错误:一是没有凝聚共识。杨志和谢都管、两个虞候组成了临时领导班子,但杨志过分强调自己是签了军令状的,一旦出事自己得承担全部责任,没有充分调动班子成员的积极性和主动性。二是没有宣传发动。杨志不善于或者是不屑于做思想工作,士兵没有充分认识到此次任务的危险性,也不懂顶着烈日赶路的必要性,对杨志很不满意。三是没有管理技巧。杨志作风粗暴,看谁走的慢了上去就劈头盖脸地骂,再慢就用藤条抽打。四是没有后勤保障。只顾赶路,没有给大家准备吃的喝的,特别是酒水。
就这样,又坚持了两周,已经到了阴历六月,一年中最热的时节。这天,万里无云、烈日当空,一行人顶着大太阳走了一上午山路,浑身都湿透了,肩膀压得生疼,到了黄泥冈的时候正是又累又饿又渴。这黄泥冈是一个大土山,士兵们上面被太阳晒得头晕目眩,地上的石头滚烫搁得脚特别疼,好不容易爬上大慢坡,纷纷倒在树下喘粗气,再也爬不起来了。杨志拿着藤条,劈头盖脸地打。士兵们被打急了,有的说提辖你空着手能坚持,我们挑着一百来斤重的担子实在走不动了;有的说你就是杀了我,我现在也起不来了;有的说你太不把我们当人了,就是牲口也得喘口气吧,就连谢都管也来数落杨志小人得志、作威作福。
接下来就是著名的智取生辰纲了,大家都比较熟悉。晁盖等七人早已扮作商人,推着七辆装有鲜枣的车,在黄泥冈上乘凉。过了一会,白日鼠白胜挑了一担酒上到冈上,要到冈下村里去卖。士兵们要买酒喝,杨志戒备心强,不让买。贩枣商人买了一桶喝了,给酒钱的时候要求再送一瓢喝,白胜不同意。这边刘唐去另一桶里舀了半瓢酒就开喝,白胜去抢刘唐就跑,那边吴用又舀了半瓢酒,没等喝就被白胜抢了回来倒在酒桶里。刘唐抢酒喝是暗示士兵,这桶酒我们也喝了,没事;吴用抢酒喝是为了把提前放在瓢里的蒙汗药,下到酒里。士兵们果然中计了,喝了酒纷纷倒下。晁盖等人把鲜枣倒在地上,装起金银财宝就下山去了。
杨志喝的少,但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过了半天,杨志首先恢复知觉,其他士兵还是动不了身、说不出话。此时的杨志万念俱灰,就想一死了之。可临了还是和上次一样,一走了之。
杨志下了黄泥冈,一路向南,也不知道该往哪走。走到半夜,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就在树林里睡了。第二天早上醒来饿得很,但身上没吃的,身边也没有酒店,只能继续走。将近中午的时候,终于发现了一个酒店,虽然身上没有银子,这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上酒上肉上饭,吃完了拍屁股就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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