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第2/3段
她说不下去了,开始小声地抽泣起来。我对她的遭遇感到很同情。过了一会儿,她停止了哭泣。“我不能让人看笑话,”她把脸上的泪痕擦干,继续说,“现在首先要解决的问题是考虑好往后该怎么办。”
话虽这么说,可她似乎毫无头绪。她一会儿说起了前段时间的事情,一会儿又开始回忆他们的初识和结婚的事情。不过听她絮絮叨叨这么久,我的脑海里总算能够勾勒出他们的生活画面了。我想我以前并没有猜错,思特里克兰德太太的父亲年轻时是印度的一名文职人员,他退休后就到了英国乡间定居,不过每年八月份他会带着一家人回到伊思特堡恩度假。他们的相识就是在那里,那一年她二十岁,思特里克兰德只比她大三岁。他们一起度过了愉快的时光,打网球,散步,听流浪歌手唱歌。他们互相心生好感,所以后来他正式求婚,她一点儿也不意外。婚后,他们决定在伦敦定居。刚开始时他们住在汉普斯台德区,随着生活条件的改善,他们又搬到了市区。没过几年,他们生下了两个孩子。
“他很爱我们的孩子。我想,就算他厌倦了我,也不会忍心抛弃可爱的孩子的,我真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想法。直到今天我还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简直像是在做梦一样。”
说到这里,她主动将他写来的信拿了出来。其实我本来就对这封信很好奇。
亲爱的阿美:
请放心,家中一切事情都安排好了,无须你烦心操劳。你先前想叮嘱安妮的事我也已经转告了她。你带着孩子回到家后不必担心吃不上晚饭,因为已经准备好了。不过我无法亲自迎接你们的到来了,我现在已经下定了决心,不再和你一起生活,明天早上我就会动身去巴黎。这封信我打算等我到达巴黎后再寄。我再也不会回来了。我不会改变主意。
永远是你的,查理斯·思特里克兰德
“没有解释理由,也不表达歉疚。你说,他是不是太没人性了?”
“依我看,这封信确实很奇怪。”我老实回答道。
“唯一的理由,就是他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了。这些年里,可能有哪个女人让他迷恋得失去了自我,反正她一定彻底改变了他。现在事情都清楚了,这件事绝对不是一朝一夕的,也许他们很早以前就认识了。”
“你这么说,难道是有什么新的发现?”
“弗雷德已经找到了把柄。我丈夫每周都要去俱乐部打桥牌,弗雷德恰好认识俱乐部的一个会员。有一次他们谈起了打桥牌的事,这个会员惊讶地表示他从来没有看见过查理斯在玩牌。显然,所谓的打桥牌就是个借口,他正是利用这段时间和那个女人在一起。”
我没有说话,然后我想起了无辜的孩子们。
“该怎么对罗伯特交代呢?这件事真不好解释。”我说。
“啊,我没有告诉他们俩。毕竟我们刚回到城里,他们就去上学了。我装作镇定地对他们说,他们的父亲去外地办事了。”
一个人怀揣着这样大的秘密,还要表现得和平常没什么区别,装作一切安好的样子,真是很不容易。何况,不仅孩子们上学需要花钱,往后他们三个人要花钱的地方还有很多,她得费多少心思啊!思特里克兰德太太的声音请放心,家中一切事情都安排好了,无须你烦心操劳。你先前想叮嘱安妮的事我也已经转告了她。你带着孩子回到家后不必担心吃不上晚饭,因为已经准备好了。不过我无法亲自迎接你们的到来了,我现在已经下定了决心,不再和你一起生活,明天早上我就会动身去巴黎。这封信我打算等我到达巴黎后再寄。我再也不会回来了。我不会改变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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