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赤岩岛第1/4段
小床让出一隅，便是给娆世坐下的空当。
“扰世……这名字真是奇绝，可是居心动摇凡尘？”阿彦酋打趣道。
“阿彦酋难道不是盼与封疆一方？”娆世径自捻起阿彦酋的茶来偿，只觉其味干涩。“你这茶，不配你这名字！”
“哈，我们大原当是不比你们东陆，没什么拿来待客的好东西！让你见笑！”阿彦酋笑得无奈，将苦茶一饮而尽。
“我不是东陆人。”
“你也是大原人？”除却东陆与大原，阿彦酋难想到这世上还有别的去处。只是和尚长相衣着与涩怪的大原语言，确不似从荒原走出。
“我是弥陀山下山的小僧，阿弥陀佛！”
“弥陀山？”阿彦酋读过六十年前所著的《开天书》，那本破书保存到现在尚且不易，里面的神祇故事真假难辨。弥陀山，是《开天书》所记神佛酣眠之地！
“怎么？”
“是《开天书》所载真佛栖身的地方？”
“《开天书》？”
阿彦酋愣了一瞬，笑道：“是我们大原的一本神祇传记。我疏忽了，你应是没有读过。”
“哈，”娆世会心笑道，“我读《开山经》，想必也是一样的。”
“弥陀山……果真有佛吗？”阿彦酋突然心思慢下来，想问问佛，为何不渡苦难人！
娆世闪过一瞬无奈的笑，道：“果真。”又饮了一口涩茶，仿似忘记刚刚还在嫌它。
阿彦酋看这般的娆世，不免被逗笑：“怎么？你是被贬下山不成？”
“我自己下山，与其它无关！只是一念之差，你们差点也要拜我了!哈哈！算了，佛又如何呢？独安一隅，不问世间，无聊也无为，不做也罢。”说完方才觉得混账，可惜已经收不回了。
“佛原是无为……”阿彦酋不禁喃喃。
“我只是信口一说！真佛如何，只有他自己知道！”
“阿弥陀佛！”一苦禅僧人到娆世身前，“真佛不可揣度。你若是触戒下山，也休要因憎妄断。如若真佛无为，那便世无安归之处！阿弥陀佛！”
僧人转身失望离开，惹了娆世歉疚。这僧人应是来找娆世的，便听到娆世这般言语。
娆世再环顾一眼周遭，如若真佛无为，他们心无归处！可惜！
“这里的人都是大原人，大东陆便是他们的归处！何苦寄托于佛？”阿彦酋不以为然。
“为何非要归于大东陆？大原无可栖身吗？”娆世问道。
阿彦酋垂眼道:“大原，已山河不复。”
“阿弥陀佛。”娆世闭眼诵了一句。从前读《荒原录》，只知“远陆孤岛，鸟兽繁生虫草繁盛之境唤作大原；使东陆之国掠战一百六十余载，瞬作荒陆。”本是对这一切并无概念，如今见此众生，才知何为生境艰难。
阿彦酋看着娆世念经，觉得佛只是用处不大，也不是没用，信点什么，即可慰心。
“你们到大东陆，要去哪呢？所有大原人都去大东陆？”娆世也觉得一艘船比念经有用。
阿彦酋哼声轻嘲，道:“这艘破船是富商汪远洲的，虽已斑驳不堪，仍已是大原数一数二的了。眼前这些底层人无不用尽办法坐上这艘船，虽见他们老实怯懦，恐无一不可歇斯底里。”
娆世听着阿彦酋这番言语，看着那个盘坐角落念经的僧人、逗弄阿球的柔弱妇人……蜷在角落里的少年、带着生瘟疫的儿子的老妇，想不到这些人为上船歇斯底里的办法……
娆世回神，问道:“汪远洲？是东陆人？”
“哼！”阿彦酋似有鄙夷，“大原人，改了一个东陆人的名字！全家上下，都成了东陆人！现下是拿着大原的家当，去东陆拜官了！”
娆世心里一念，阿彦酋不是也去东陆吗？瞧不起汪远洲？
阿球举着一只半干的风信子跑来，打断他们二人思绪。
娆世以为阿球将要送给他，伸手去接，却并没有收到。
阿球不想送出，因是没见过。“这是什么？你知道吗？”
“这是……风信子。”娆世微笑道。
“风信子！”阿球兴冲冲穿过躲开他的众人回到妇人身边，好像告诉那妇人他问来的名字。
阿彦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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