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破局第1/3段
“阿嫱！”顾明尊看那妖兽，不可置信。
阿彦酋真身将妖兽拖入大泽振其咽喉，两兽水中缠斗震荡海波。
不多时，阿彦酋托起一个绿发美人鲛搁浅岛岸。
鬼阵破灭，薄雾消散……
周遭遣出天光，已是夕阳西下。血红海水映出漫天红霞，海棠飘零千里碎星点点……
鲛人身上是未见天日的惨白，枯骨般的白，顾明尊第一眼便是心疼。
“阿嫱！”顾明尊笑靥温柔，小心翼翼，仿似生怕声音太大吓到那美人，“你看见了吗？这里……就是我家乡的模样，我说过带你去看，你喜欢吗？……昨天，是你生日，我为你点了整夜海棠烛……”
娆世看着碎裂凄然的岛屿，大战之后都是断垣残壁，海棠东倒西歪撒开千里花瓣……
阿嫱刚刚复了真身，神色木然，未看顾明尊：“我……不喜欢海棠！”
“她是鱼啊！喜欢珊瑚都不可能喜欢海棠！”阿彦酋插嘴道。
顾明尊黑脸瞪了一眼阿彦酋，继续看着阿嫱却眼眶湿热难以置信：“你知道吗？海棠第一次开花的时候，我是最欢喜的，还有你……”
“我不恨你……”阿嫱莫名讲这样一句。
“你说什么？”顾明尊不解。
阿嫱不敢抬眼看他：“其实……我接近你是为了……”
“阿嫱，”顾明尊已经察觉，害怕她讲出口，“我从不后悔……从认识你的第一天，到守在这里的日日夜夜，哪怕死后化魂，我愿意永远守着你……”
阿嫱看着眼前人，他给了她万千苦楚，却又为她受难百般，恩劫同施，一切难消难灭……她想回到大泽，却如何讲不出口……
顾明尊终于看到阿嫱满是愁伤的眼睛，笑得凄楚，一切已经有了答案。
一点凉风吹过，未入轮回的幽魂逼来。再无妖兽将他们镇困其中，唯由怨气索命……
娆世再欲出手，却突然作罢。终是要其恶孽自消。
“阿弥陀佛！”
“阿尊！”阿嫱并无功法，不能承其恶孽。这世上，还有她的阿尊！
顾明尊已是伤重躯体，涌尽身力再开天冥抵抗十万怨重。
“阿嫱，你回去吧！”其声如幻似风随海棠飘落……
顾明尊消失在冤气尘烟里，血腥味有一瞬的浓重，转而那些执着的血滴都归海进入鱼肚。阿嫱知道他会做这一切，只低下眼皮，盖住倦怠，却无他念。
“阿尊……”阿嫱淡淡唤了一声，探手拂过海棠花瓣却并未抓住。抬眼看这长空飘散的海棠，只换得一声微叹“对不起”，转身游入大泽。
阿彦酋竟也失落怅然，叹道：“起码他心甘情愿！”
“这是你来的目的？”娆世想起种种。
阿彦酋抬头仰望天光，道：“解救生灵不是吗？”
娆世也望这海棠千里飘于血海，美得凄然狠绝，这场代价……
……
夜。
波光泽影，点点疏星，皎月微云。
一叶竹舟，两盏清茶，两相作伴。
“还有多久到岸？”娆世也习惯顾明尊的清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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