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可怜华发第3/4段
二虎，小豆等人也醉倒在椅子上。
李勋喝的酒并不多，作为一个猎户，他从来不在外面多喝酒。
李安凡倒是喝的不省人事，李勋见状也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抱起李安凡回到了客栈之中。
吴梦子依旧清醒着。
无论何时何地，他从来不让自己喝醉。
与李勋的原因不同，吴梦子这样做只是为了不让自己醉过去，他讨厌那种感觉。
过去的人和事就像是一幕又一幕的戏剧，不断的在自己脑海里面回放。
他必须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只有这样他才能让自己暂时从回忆中逃开。
这几十年来他连梦都不敢做，他害怕自己一做梦就梦到父母，梦到那些北狄蛮夷，梦到她。
他连睡觉都枕着一块圆木，只希望自己在入梦之时这一块木枕能让自己清醒起来。
“还有酒吗？”
凌昆仑吼了一嗓子，把吴梦子从回忆中惊醒。
“小兄弟，这么喝酒可不行啊，虽然你是修士，但也要爱护你自己的身子啊。”
吴梦子好言相劝，他不希望这年轻人年纪轻轻的就泡在酒罐子里。
“放心吧大爷，这凡间的酒好喝是好喝，可是也总不醉人，我好不容易能痛痛快快的喝一回，您就别操心了。”
听闻此语，吴梦子也是淡淡的笑了。
“好，我这就给你去外面的酒摊子上买酒。”
吴梦子摇了摇头，缓缓的走下了楼。
其实酒楼里面的酒就很不错，可是老头总觉得这些人的生意一做大了，总不免掺水。
外面的酒摊子上的酒，不仅便宜，而且味道不比酒楼里的差。
当了十几年的账房先生，他早就养成了扣紧每一处开支的习惯。
凌昆仑喝完了桌上所有的酒，只觉得还不痛快，从坤戒之中取出酒葫芦，又痛饮起来。
吴梦子从酒楼中缓缓走出，来到了镇子上的一处酒摊。
这镇子名为刘家铺，是从西边进严州城的必经之路，因而比起振方镖局所在的宣威堡繁华了不少。
以前随着雷开明等人押镖时，老头和三米把这镇子上所有的酒摊都记了个清楚。
他们用了一锭纹银把每一个摊子上卖的酒都买了一点带回去品尝，吴梦子尝一口，然后用笔在胸口的小册子背面记载这一家的酒品质如何，是否划算。
雷开明时常庆幸自己当时把老头带回家的决定，这糟老头子虽然一副马上就要见阎王的样子，可是对于这些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事，比谁都清楚。
凭着自己的记载，吴梦子寻到了一处酒摊。
和那卖酒老头寒暄一二，取出一粒碎银，买了一坛酒，就打算离开。
他已经下定决心，这一坛酒就是凌昆仑今天的最后一坛酒，他已经不打算让凌昆仑继续喝下去。
“年纪轻轻的，怎么和江湖中人一样，喝起酒来就没完没了？”
嘴里这么咕哝着，眼神中对少年的喜爱却是掩藏不了。
拔腿要走间，忽然看到街角处有一老妇在卖酒。
“应该是新来的吧，以前怎么没见过呢？”
“可能比这里的酒还要便宜几分吧。”
心下这么想着，吴梦子把那一坛酒又退还给了卖酒的老头。
卖酒人老头须发皆白，看样子比吴梦子还大了不少。
看到要退酒的吴梦子，卖酒老郎也没再多说什么，都是土埋脖子的人了，这点小事何必斤斤计较，他想退酒，退给他就是了。
吴梦子来到老妇的酒摊前，问询道：“这酒怎么卖啊？”
老妇操着一口北地口音，言语中带着点讨好之意，对吴梦子说道：“小小生意，酒也不贵，十五文一坛。”
这个价格让吴梦子非常满意，他还从来没见过如此便宜的酒，满意过后，心下不由得又产生了点怀疑。
“你这酒卖这么便宜，不会是掺了水吧？”
“您这是什么话，老妇都已经年过半百了，还能做那种损人的勾当？”
老妇人的言语中带有嗔怪之意，对面前这老头的言语有些不满。
糟老头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言语不当，尴尬地笑笑，随后说道：“来两坛吧。”
老妇人取出两坛酒，接过吴梦子的钱，冲着老头笑了笑。
二人的视线在晚风中交汇。
老妇人穿着一身粗布麻衣，眼角处的皱纹像是梳齿一样排列紧密，鬓边的听闻此语，吴梦子也是淡淡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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