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先驱者第1/2段
<p>武道系东南角，被一片几十米高的参天大树遮掩的犄角旮旯里。</p><p>一栋粗粝如堡垒的钢筋混凝土七层建筑，被变异爬山虎覆盖，又有藤蔓从窗户里钻出来，显得有些萧索。</p><p>这里曾经是武道系的主教学楼。</p><p>地上七层，地下还有三层武道实验室。</p><p>后来，农大强势崛起，变成“怪兽大学”，得到各方资金和资源的支持，兴建了更多、更大、更豪华的教学楼和实验室，这里就渐渐空置，辗转变成进修班的宿舍和教室。</p><p>顾剑波安顿好了社会学员，带着孟超走进教学楼深处，开启一扇布满铁锈，吱吱呀呀的大门，顺着螺旋楼梯，深入地底潮湿的黑暗中。</p><p>“波哥，你还藏了这么一座秘密据点？”</p><p>马洪等社会学员也是第一次知道，闹着要一起下去看看。</p><p>顾剑波拗不过，招呼马洪作为代表，一起下去。</p><p>地底三层如停尸间般冰冷。</p><p>吸一口气，鼻腔都会有冰锥戳刺的感觉。</p><p>幽暗的灯光照亮狭长走廊两侧，都是各种浸泡在防腐剂里，完整剥离出来的血管和神经，纤毫毕现，密密麻麻，看得人毛骨悚然。</p><p>顾剑波把孟超和马洪带到一间要用密码开启的实验室。</p><p>里面摆满各种好似刑具的修炼器械。</p><p>正中央一款器械，甚至像是处决犯人的电椅。</p><p>顾剑波从角落的保险柜里，取出整整两大摞实验笔记和底稿，还有两个很大的档案袋。</p><p>档案袋里是一叠厚厚的病历，各项生理参数的检测结果，以及身体各个层级的扫描图片。</p><p>还有一张泛黄的照片。</p><p>照片上，年轻十岁，英俊帅气的顾剑波，和同样年轻十岁，明媚动人的李英姿手挽手。</p><p>他们和另一个意气风发的青年站在一起，看着红日喷薄的方向，仿佛看到了美好的未来，笑得很开心。</p><p>“他叫宗烨，我们那一届最优秀的学生，远远比我更强。”</p><p>顾剑波轻轻触碰着照片，喃喃道，“事实上，他才是1024项目的主导者，我只是被他拉下水而已。”</p><p>孟超点头：“我看最初的文章，都是以他为主发表的。”</p><p>“没错，现在有很多人都说，十几年前的农大武道系，是我和李老师双子星大放异彩，碾压驭兽系的时代，其实，哪有什么双子星？我们充其量是两颗卫星，反射宗烨这颗超新星的光辉而已。”</p><p>顾剑波笑笑，道，“宗烨是宗院长最小的儿子，也是最出类拔萃的一个，他在大三时，就已经突破天境，成为四星超凡者。”</p><p>“什么！”孟超震撼。</p><p>超凡境界，三级为一个大台阶。</p><p>本科院校里，很多才华横溢的天骄都能在毕业前冲到三星境界，成为“地境巅峰”。</p><p>但从“地境”到“天境”，不仅仅是灵能级数的堆积，也不是多贯通几条灵脉，多强化几个器官这么简单。</p><p>必须对生命磁场、灵魂力量、精神和意志，都有极深刻的领悟，才能将碳基智慧生命的境界，提升到全新的层次。</p><p>大三就冲上天境，真是不可思议。</p><p>“宗烨的天赋和才华，远胜我的十倍，而他的离经叛道和野心勃勃，更像是一座随时爆发的火山，令人恐惧，却又充满了炽烈的吸引力。”</p><p>顾剑波道，“宗烨自视甚高，认为整个农大武道系，只有我和李英姿能勉强理解他的想法，我们经常在一起讨论最前沿的武道理念，外人眼中，是形影不离又不相上下的铁三角，只有我们自己才知道，我和李英姿是完全被他震撼、折服了。</p><p>“就在他冲上天境之后不久，一个暴雨倾盆的晚上，他忽然找到我和李英姿说，他觉得自己走错了路。</p><p>“我们自然大吃一惊。</p><p>“彼时的他，刚刚以一当十，打得驭兽系溃不成军，还刷新了武道系几十年来的多项记录，就连周边几所大学和远在城西的龙大，都听过他的名字。</p><p>“倘若连他都走错了路，整个农大武道系，又有谁走在正确的道路上？</p><p>“他却一声不吭，拿出一本鬼画符般的笔记本，阐述了一种全新战斗理念，喏，就是这本。”</p><p>顾剑波将一本封面剥落的怪兽皮革笔记本，用双手捧了起来，小心翼翼揭开扉页。</p><p>上面龙飞凤舞写着一行大字：“唯有死亡，才是生命的极限！”</p><p>这行字写得很重，力透纸背，像是烙印在上面。</p><p>“宗烨唾沫横飞，向我们阐述了整整一夜，最初我们都不赞同他的理念。”</p><p>顾剑波叹息道，“修炼支脉来战斗，听上去很美，但仔细想想就知道是不可能的支脉既细，又脆弱，怎么可能用修炼主脉的方法，去简单粗暴地贯通？</p><p>“就算贯通了，支脉的他震撼、折服了。</p><p>“就在他冲上天境之后不久，一个暴雨倾盆的晚上，他忽然找到我和李英姿说，他觉得自己走错了路。</p><p>“我们自然大吃一惊。</p><p>“彼时的他，刚刚以一当十，打得驭兽系溃不成军，还刷新了武道系几十年来的多项记录，就连周边几所大学和远在城西的龙大，都听过他的名字。</p><p>“倘若连他都走错了路，整个农大武道系，又有谁走在正确的道路上？</p><p>“他却一声不吭，拿出一本鬼画符般的笔记本，阐述了一种全新战斗理念，喏，就是这本。”</p><p>顾剑波将一本封面剥落的怪兽皮革笔记本，用双手捧了起来，小心翼翼揭开扉页。</p><p>上面龙飞凤舞写着一行大字：“唯有死亡，才是生命的极限！”</p><p>这行字写得很重，力透纸背，像是烙印在上面。</p><p>“宗烨唾沫横飞，向我们阐述了整整一夜，最初我们都不赞同他的理念。”</p><p>顾剑波叹息道，“修炼支脉来战斗，听上去很美，但仔细想想就知道是不可能的支脉既细，又脆弱，怎么可能用修炼主脉的方法，去简单粗暴地贯通？</p><p>“就算贯通了，支脉的径流量这么小，如何能输出足够强大的灵力？一个技能都放不出来，怎么和兽魂流，超杀流那些必杀技满天飞的强者抗衡？”</p><p>“倘若是别人拿出这么荒唐的东西，只怕第一时间就会被我和李英姿丢进垃圾桶，偏偏是宗烨，这个聪明绝顶的武道天才。</p><p>“再一次，我们被他天马行空的想法和滔滔不绝的雄辩所折服，被他拽上高速行驶的列车，一路风驰电掣，深入未知的领域，这就是1024项目。”</p><p>孟超听得入神：“后来呢？”</p><p>顾剑波平静道：“后来，他死了。”</p><p>孟超：“什么！”</p><p>“龙城几十年摸索出来的超凡者修炼方法，主要就是吞服灵能丰富的秘药，然后用冥想、桩功和战斗来炼化，如果是本科院校或者超级企业，就会提供修炼舱，用生物电流刺激修炼者的神经和血脉，加速灵能流转，冲击并强化灵脉，但这一方法，主要适用于主脉。”</p><p>顾剑波叹息道，“宗烨异想天开，改造药剂配方和修炼舱的结构，将药剂的浓度和生物电流的强度都大幅降低，希望能贯通并强化1024条支脉。</p><p>“但他远远低估了支脉的复杂和脆弱，也低估了贯通支脉时，锥心刺骨的痛楚，以及这种痛苦，会对心灵指数造成的干扰。</p><p>“最终，在我们毕业前夕，一次实验中，他走火入魔，爆体而亡，只留下半篇还没写完的毕业论文，以及大量病历和研究资料。</p><p>“我们看了这些病历才知道，原来各种极端实验早就严重摧残了他的身体，细微的暗伤在他的血脉和经络之间郁结，貌似健康的他，根本是在疯狂透支自己的生命，让有可能延绵百年的生命之火，在短短数年间就燃烧殆尽！</p><p>“他非常清楚自己命不久矣的处境。</p><p>“在一封写给我们的信里，他表示自己知道推进1024项目，将会付出何等惨烈的代价。</p><p>“只是，他非常乐观地估计，自己还有好几年生命，足以坚持到1024项目大功告成，全新的武道理念能大放异彩，到时候，作为祭品的他就算粉身碎骨，也值了。”</p><p>孟超接过顾剑波颤抖着递过来的病例，无比震撼地翻阅着。</p><p>触目惊心的数据和图像，清晰表明了一个才华横溢、强横无匹的武道天才，如何心狠手辣摧残着自己的身体，一步步走向毁灭。</p><p>每次实验，都像是主动跳进绞肉机，把自己大卸八块，每个器官乃至每条神经都解剖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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