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篇 隐秘的4号院儿第2/2段
这间小东屋的北边是门洞。门洞口装有两扇大木门,门上除了有木门闩,还在下边装有3个环的铁吊链。另外,还留有插顶门杠的地方。门洞的墙上有8个漂亮的毛笔字“抗美援朝,保家卫国”。想来是房东家的什么人写的。
刘姓母女三口住在门洞北边的这间近6 平方米的小东屋。她们家的情况已没有什么印象。她们搬走后,我搬入了这间小屋。
院里原来有口吃水井,我们搬入时就已经废弃,改作渗水井,用于渗排脏水(以现在的眼光看,肯定是污染地下水源,但那时没有人会想到这一层)。可我们这些租房户入住后,总有人偷偷往里边倒垃圾,最后垃圾堆到地面,渗水井报废,人们只好到院子外边的地沟去倒脏水。
我们搬入时,吃水由水铺的人送。每天上午都有一个中年男人,拉着一个木制的大水车,在胡同里喊:“谁要水!”有人要水,他便拔开水车上的木塞儿,把水放到一个木桶里,再提着木桶将水倒在用户的水缸中。开始母亲就买他的水,有时给他钱,有时给他提前买好的水牌儿。多少钱一桶我已记不得了。
后来父亲嫌送上门的水贵,就直接到水铺去买水。出了我所住的相府胡同西口向北走不远,就有一处水铺。那是一处临街的铺面,房子旧而高,临街这面白天完全敞开,晚间上木板。房子里铺了高于胡同地面的地砖,砖地正中有一口辘轳水井。有人来买水,老板会亲自为你服务,把水桶打满。但他的服务仅此而已,你得自己挑回去。
记得进城之前就听大人们念叨过,城里花销大,可没想到吃水还要钱。村里的水井就随便打,没人站在边上跟你要小钱儿。
大概在1956年,我们胡同的南口装上了自来水。人们再也不用一桶一桶地买水吃,自己流出来的水可以随便接。水费很便宜,每人每月不过几分钱。胡同有了自来水,父亲挑水也就近多了。
再后来,我们在院里装了自来水,修了下水道,用水就更方便了,刷碗时都能冲着自来水。
院里用电,是全院共用一个电表,各家按灯泡总瓦数分摊电费。
做饭不用农村的土灶,而是用煤球炉。那炉子的炉身是个铁皮的圆筒儿,里边还要搪泥。这种铁皮炉子很不好点燃。生火时要先点燃刨花(也可用滑秸或废纸代替),再通过刨花点燃木柴,最后通过木柴点燃煤球。放入煤球后还要放上拔火筒,拔上十几分钟。此时拔火筒口便会浓烟滚滚,弥漫得全院都是呛人的烟。因为家家生火都是如此,也就没人抗议。这活儿看似简单,其实挺要劲儿,生手经常是费了刨花和木柴,也没把火生着。
杂院的做饭也算是一景,尤其是天热的时候,家家都在院里做饭,做点儿好吃的,香味儿能让全院儿分享。如果谁们家从乡下拿来土特产,就不能光让大伙分享香味了,一般得拿出一部分让大伙尝尝鲜儿。
吃饭就更有意思了,家家都在院里吃饭,一家围一个小饭桌,相邻两家的板凳都会挨在一起,谁家吃什么那是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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