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篇 我不是媳妇迷第1/2段
1954年5月,我们家搬入相府胡同4号院儿,院儿里就只住了我们一家。当时我5岁,正是只负责玩儿的时候。可我只能一个人玩儿,很没意思。在饶阳老家时我是有小伙伴的,虽然我记不得他们的名字,但母亲知道,有时会念叨。
于是,我便尝试到院子外边去玩儿,想认识新的朋友。果然我碰到一个小姐姐,看上去也就比我大两岁。差两岁对于老头儿、老太太来说不算什么,可对小孩子来说就差距明显,我觉得她比我懂事多了。
她说,她叫田文霞,住在3号院儿,还邀请我去她们家。3号院分里外院,外院只有一间借里院北房后墙盖的六七平方米的小房。正房都在里院儿。计有五间北房,两间东房,两间西房。她家住西房,是里外间,有带玻璃的门和窗,我感觉比我家又大又亮堂。
她还没有上学,但她们家的墙上贴了不少她用蜡笔画的画。有花草,有鸟兽,还有小人儿。印象最深的是一幅大公鸡图。一只大公鸡正昂首啼叫,远处的山上一轮红红的太阳正在升起,那时感觉这画儿棒极了。佩服之余,还有些不服气,以后我也学学画画,一定要超过她。
在小学开学之前,她家搬走了,可能是因为她上学的原因吧。我又进入了没有朋友的状态。
就在这时,院里陆续搬来好多小朋友,有北屋张家的喜子,男孩,跟我同岁。南屋张家的学儿,女孩,也跟我同岁。我们家南边那间小西屋的心宅,姓什么忘了,比我年龄要小一点儿,总凶巴巴的,我不跟她玩儿。我们家对面小东屋的刘家俩姐妹。她们中大的也就三岁,不是我的玩伴,我也没记住她们的名字。
我一般都和喜子和学儿玩儿,相比起来和学儿在一起的时候更多,因为我不喜欢喜子的妈妈,喜欢学儿的妈妈。喜子的妈妈和学儿的妈妈看我的眼神不一样,从喜子妈妈眼里我能看到厌烦,而从学儿妈妈的眼里我看到的总是喜欢。
学儿的妈妈会讲故事,我闷得慌了,就往她家跑。
学儿家住的南屋没有我家的西屋光线好,但里外屋都挺宽敞。外屋放了些做饭用的东西,里屋有一个大土炕占了小半间屋,靠西墙放了一张黑色的方桌,方桌左右各放一把黑色的椅子。桌椅都是显得挺厚重的那种。
她家的墙上贴了一幅宣传画:一个小哥哥正微笑着看着一个小妹妹,他们都怀抱着鸽子,脸上都挂着幸福的神情,天真,自然,质朴……而且都胖得可爱。看着看着便不由会想,他们要是我的小伙伴多好哇!小儿的爸爸说,这幅画叫《我们热爱和平》,并把那几个字教给我们。可我印象中那几个字写得歪歪扭扭的,好像真是那个小哥哥或小妹妹写的似的。
学儿家来自定兴县。学儿的父亲在澡堂上班,她的母亲在家料理家务。学儿的大名叫“领学”。感觉其意思大抵与“招弟”“唤弟”之类相近,大概她父母希望她能领来一个学生吧,看来定兴那时上学还是男孩子的事。
印象中学儿妈妈给我讲了许多故事,可基本都想不起来了,能完整记忆的只有一个。
这个故事说,从前有两兄弟,父母刚去世就分了家,老大分的是牛和马,老二分的是狗和鸡。老大用牛和马耕地,老二就用狗和鸡耕地。有位路过的官老爷看到老二用狗和鸡耕地,感到很新奇,就赏了老二几两银子。老大闻听,就借了狗和鸡,也去耕地。又有一位官老爷路过,老大跟官老爷说他的狗是神狗,鸡是神鸡,能耕地。可表演时狗和鸡怎么都不听指挥。官老爷觉得受了骗,让人把老大痛打一顿。老大一生气打死了狗和鸡。
老二伤心地把狗和鸡埋了,埋的地方长出了榆树,落下的榆钱能变成铜钱。老大闻听就去摇树,结果落的榆钱都成了狗屎、鸡屎。老大一生气,把树刨了。老二用榆树枝编了个小篮,说:“东来的燕儿,西来的燕儿,到我篮里下个蛋儿。”燕子还真的都到他的篮里来下蛋。老大听说后也借来这么喊,可燕子在篮里拉的都是燕屎。老大一生气,把小篮扔到灶膛中烧了。
老二到灶膛中看究竟,一看有个熟豆子,就吃了。他吃着香,放起屁来更香,就到街上吆喝:“屁屁儿香,屁屁儿香,哪家老爷熏衣裳。”有人请他去,熏的衣裳还真香。有钱的人都来请他。老大闻听也去灶膛里找,也找到一颗熟豆子,吃了放屁也很香。他也到街上这么吆喝。有个大官听说了放屁熏衣裳的事,派人来请,结果把老大请了去。结果老大放屁窜稀,把大官的一箱子好衣服都熏臭了。大官让人把老大狠揍一顿。
另外,还有一个故事,只记住了前一段:神仙的女儿,爱上了一个凡人,还与凡人结了婚。神仙得知,找上门来,官老爷看到老二用狗和鸡耕地,感到很新奇,就赏了老二几两银子。老大闻听,就借了狗和鸡,也去耕地。又有一位官老爷路过,老大跟官老爷说他的狗是神狗,鸡是神鸡,能耕地。可表演时狗和鸡怎么都不听指挥。官老爷觉得受了骗,让人把老大痛打一顿。老大一生气打死了狗和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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