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篇 在不愁温饱的今天,向农民伯伯说声“对不起”第1/2段
——我的发小大生
在我们相府胡同的“四头小牛”中,大生是最后加入进来的。原因很简单,他住的离我们比较远,他住的10号院(1959年后改为9号院)离我们院约有20来米。20来米怎么叫远呢?那时小哇,我们刚认识时是在1954年或1955年,都是五六岁,找小伙伴都先从近处开始,近处年龄相仿的都认识了,才往远处发展。
他是我自己认识的,还是通过斗儿认识的,已忘了。
认识他之后,他就带我去他家玩儿。我对初次进他们院儿的情形还有印象。
他们院儿的大门很简陋,就是一个方形框,没有任何装饰。进门是一条由院里西厢房外墙与相邻9号院(1959年后改为8号院)房子后墙组成的夹道,很窄,大约1米多点儿的样子。过了夹道却豁然开朗,是一个很大的院子,北面是三间带高台阶的大瓦房,还带东西耳房。东面、西面均为格局为“对三间”的厢房,由于西边开了宅门,东边厢房略宽于西边。
大生家住东边的厢房(可能只住靠北边的两间)。对他家情况已记忆不多,只记得里屋有占半间屋子的大通,炕沿刷着油漆,通炕下边都是小门,我猜测里边可收纳杂物。这炕既能睡觉,还兼作箱子,设计得多巧妙。靠北边的墙边放着一张方桌,桌上摆放着古旧的摆设。
大生的父亲是照相馆的员工。我的直觉是大生家比我们家进城早得多。当然,人家也可能就是老保定。可不知为什么,因为我是从农村进城的,就觉得所有人都是从农村进城的。
他们院儿像美利金笔行经理张伯伯家住的院子一样,也有一架藤萝,记得去的时候,藤萝架上挂满将军令箭一般的大豆荚。据此判断,我第一次去他家应该是在夏季。
后来又知道了,院里北屋住的是大凤家。东耳房住的是我们胡同里的澡堂清和园的职工老宁。西厢房住的是后来的街道组长,叫什么忘了,但记得她眼睛有点儿斜视。大生的母亲也当过街道组长,当得比西厢房的人要早,大约在1960年前后。院里还有其他住户,现在已想不起是谁了。
大生是我们四个中,最能白活的。爱给我们讲他怎么到胡同外边闯荡,印象中有他怎么跟东大街的孩子打架(相府胡同南口外边就是东大街)的英勇故事,有他自己独闯保定电影院附近大楼(似指南市区政府大楼),偷看舞蹈班训练的刺激故事。他还说要带我们去打东大街的孩子,要带着我们去闯舞蹈班。可我们三个与东大街的孩子一点过节儿都没有,没人愿去。另外,去保定电影院也太远了,还要偷着进陌生的大楼,听着就不安全,我们三个也不愿意去。
他与我们一起玩的情况,除了介绍斗儿时已提到的,能回想起来就不多了,印象深刻的是我俩曾一起去逮蛐蛐。
我们四人中,就喜子养蛐蛐的兴趣不浓,我和斗儿、大生都着迷,经常跑到城郊去逮,我还记得斗儿逮过一只“大红头”,很厉害,让我们羡慕得不得了。但我却没有和斗儿一起下乡逮蛐蛐的印象。
我和大生一起去逮蛐蛐,大约是在1960年夏天一个星期天,去的是城东的刘庄,那离我们住的地方较近,穿过东大街,过东关小石桥,再走不远就到了。
我们是一早出发的,天还没亮就到了刘庄。我们没有进村,而是去了附近的一条大沟。说大沟其实不太准确,应该说是一条大道,因为沟底有深沉的车辙。沟两边多为葎草和酸枣棵子。那时还不知道“葎草”这么文绉绉的名字,都叫它“剌巴秧”,因为它浑身是刺,很剌手,不过它下面就有蛐蛐。“酸枣棵子”或许应该叫“酸枣窠”,因为下面也是蛐蛐的家。
于是,我俩就用随身带的捅条(捅煤球炉子用的弯出把儿的带尖儿铁棍)扒拉葎草和酸枣棵子,搜索下面的蛐蛐。
我们没有发现大蛐蛐,倒是发现了坡上面是种西红柿的菜地。当时正闹自然灾害,人们经常饿肚子。看到秧架上那些红透的西红柿,我顿时就觉得饿了。其实也真饿了,我们早上出发得太早,就没吃早饭。英雄肚子略同,大生也说饿了。
当时天还没有大亮,我俩趁黑儿悄悄地爬上去,钻到人字秧架底下,拣大个的西红柿吃起来。刚吃完一个,我就感觉地里有动静,一观察,还真有个人朝我们这个方向走过来。我这才发现不远儿就有个窝棚,原来这儿有人看着。看来“风紧”,我们得立马“扯呼”,下坡前我们还一人摘了个西红柿。
现在再走不远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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