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篇 换糖稀与换洋火第1/1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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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遥远的吆喝(3)

  小时候胡同里还有换糖稀的,也像草靶子上的糖葫芦一样不太卫生。小贩推的是带有方形铁丝罩的独轮车,车上不光有糖稀,还有糖瓜、彩色小糖豆,另外还有洋片、玻璃球、泥模、泥人等小玩具,但他吆喝的时候只喊“换糖稀呦!”

  糖稀就放在铁丝罩里的一个小铜盆里,色泽黑红,黏稠透明,有些像烤红薯冒出的糖油,看上去很好吃。他为了吸引孩子,往往不盖盖子,所以有风刮过,土也会粘上。可孩子不会想这些,只想着怎样才能吃到糖稀,我也一样。

  他虽吆喝的是“换”,但拿钱买他会更高兴,只是那时的孩子手里基本上都没有钱,他才强调“换”的。可用来“换”的东西还不少,金属的玩意儿他要,塑料的玩意儿他也要,但他吆喝的时候是:“牙膏皮的换!化学的换!”

  那时的牙膏袋是铅皮的,废品站收购2分一个,所以他也要。而所谓的“化学”就是现在的“塑料”。当时“塑料”这个词还鲜为人知,一般人都叫它“化学”,大概是因为它的生产加工与“化学”有关吧。那时家用的“化学”的东西主要有牙刷、梳子之类。

  听他这么一吆喝,一些孩子就从家里拿来牙膏皮、破梳子之类,他收下后会用两根小竹棍在铜盆中蘸绕起一小疙瘩糖稀,递到孩子手里。拿到糖稀的孩子还舍不得马上就吃,要用两根竹棍反复缠绕,直到糖稀变成金黄色才放入嘴里,慢慢品味。

  看着他们惬意的样子,我也回家找能换的东西。我的父母用的是牙粉,没有牙膏皮,但梳子和牙刷是“化学”的,于是我也悉数拿来交给了小贩,之后也得到了一疙瘩糖稀。

  母亲看到我吃糖稀,问我从哪里来的,我只好如实以告。母亲生气地拉着我去找换糖稀的,可他已经走了。母亲狠狠拍了我的屁股,还大骂换糖稀的不是东西,欺骗小孩。

  还有一种换洋火的小贩是面向大人的,她们的吆喝是:“棉花套子换洋火。”那时火柴是2分钱一盒,一团旧棉花套子能换一盒火柴。她们收了旧棉花做什么呢?做黑心棉的被子?交给造币纸厂造纸?不得而知。

  由于她们吆喝得旋律一致,极具特色,吸引了孩子们的注意,又被孩子添加了一句:“换你不换我!”我们只要听到她们吆喝上句儿,就接着喊下句儿,把她们气得直骂街。

  还有走街串巷收废品的,那时叫收破烂的,他们的吆喝的是:“破烂的卖!”

  以上3种回收行当,前两种基本绝迹了,只有“破烂王”们依然活跃。但沿街吆喝的已经不多,主流是进驻小区,与物业沟通好之后,承包小区内所有的废品回收业务。他们不吆喝,把电话写在牌子上戳在小区门口即可。那些进不了小区的,则分为两种情况,有汽车的一般找个空地儿戳个牌子,就坐等收购,不吆喝。没汽车的则骑个三轮儿,在三轮儿前边挂个牌子,上写:回收废品,回收电器之类。个别的也带个小喇叭,用它播放录好的吆喝声。那种最原始的“破烂的卖”的吆喝基本上听不到了。 本章节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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