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逝者如斯第1/3段
夏士磊和夏士琪分立在病床两侧，一人握住许萍的一只手。
许萍手很枯槁，连日来的病痛把她折磨得整个人缩小了一圈。许萍却很精神矍铄地躺在病床上，用力睁大眼睛，不时地扭头，向左向右看两兄妹，看她的孩子。
夏士磊和夏士琪心领神会，都拉着许萍的手没放开，两人俯下身子脑袋凑近，让许萍能一眼装下他俩的脸貌。
眼里有了两张赏心悦目的脸，许萍不住地微笑。笑着笑着许萍落下了几滴泪。
“好孩子，你们长得都好好看。”许萍的声音有气无力。她反握住兄妹两人的手，拉拢在她的胸前。一家三口的四只手紧紧握在一起，像是一起挽留，也像是互相送别。
“我说过，我们一家人，不管发生什么事，死也要一直在一起。可我不得不要离开你们了······”
夏士琪呜咽着说：“不会的，妈妈你现在这么精神，你会留在我们身边的······”夏士琪说着说着，已经泣不成声。夏士琪最清楚许萍的病。病魔来势汹汹，来时医生已经笃定地告诉他们，许萍挺不过今晚。
“妹妹别哭。”许萍费劲地抬手，夏士琪撑起许萍枯槁的手，放到自己满是泪水的脸颊。
“我走了，妹妹要照顾好哥哥。”许萍说完这句话，气息变得有点紊乱，可还是吃力地转过头看着夏士磊。
“哥哥要保护好妹妹。”
夏士磊红着眼睛，用力点头。
许萍平复了一会儿呼吸，一字一顿地又说：“哥哥没有妹妹懂事，做什么事都容易把自己豁进去，妹妹要照顾好哥哥。”
夏士琪哭得梨花带雨，只顾得上点头。
“妹妹长那么好看，身子又弱性子又软，很容易受人委屈欺负，哥哥要保护好妹妹。”
夏士磊：“我会的。”
许萍欣慰地闭上眼。
她想说话，可发现嗓子越来越卡了。
她还是说了，说得很是用力：“我想······”
兄妹俩伏下身子，脑袋靠在一起，凑近了听许萍说话。
“我想······想看你们长成大人的样子，想看你们在社会上独立，想看你们成家立业，结婚生子，再看着你们慢慢变老······”
“我想···我好想···好想再多陪你们一点时间···好想···好想看你们再长大一点······”
“可是我······我···对···对不起，对不起······”
“石···磊···”
夏士琪哭得撕心裂肺。许萍气弱游丝，还在吞吐着词句：“去···叫···老···夏···进······”
夏士磊急忙走出病房门，夏国庆就靠在墙边。
夏士磊：“叔叔，妈妈要见你。”
夏国庆赶到病床前，许萍已经停止了呼吸。夏士琪伏在许萍的身体上，哭得晕厥过去。
夏国庆：“夏士磊，照顾好妹妹，这里就交给我。”
夏士磊扶着夏士琪到走廊靠近窗户的椅子上，轻轻地把她放平。时间是凌晨将近五点，照进走廊窗户的光亮除了路灯射出的黄颜色，还有夜晚放出的黑颜色。黑色也是能发出光的，至少夏士磊现在正感觉这股黑色的光线正透过窗户墙壁帘子钢筋，朝自己和夏士琪缓缓袭来。
夏士磊不由得抱紧了夏士琪。
······
黎明携旭日初升的光亮如约而至。晨间的阳光照醒了头枕在夏士磊膝上的夏士琪。
女孩醒了，却不愿起身。
“哥，天又亮了呢。”夏士琪嗓子沙哑地说。几小时前她才哭得厉害。
夏士磊点点头说：“嗯，今天会是个好天气。”
“我们以后要怎么办？”
“与其想这个，不如想今天要做些什么。你今天原本有什么打算呢？”夏士磊问，他的腿轻轻摇着，夏士琪舒服地闭上眼。
女孩想了一下，说：“今天老师会发很多试题考卷，我想做几套模拟题，找找自己还不怎么熟悉的题型。可是我今天不想去学校，非常不想。”
夏士磊抬起头也思考了一下，说：“我落了很多功课来着，可我也没心情去学了。”
夏士琪叹了口气。“那怎么办，学校还去不去呢。对了，叔叔怎么说？”
“叔叔强烈建议我们去学校。其实也不一定要听他的，我这边运动会还好，你今天就休息一天吧，怎么舒服就怎么休息。我给你们老师请假。”
&emsp女孩醒了，却不愿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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