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38第3/4段
“什么?”
祁言稍稍倾斜身子,任由她玩自己头发,抬眸一笑:“你的意思不就是夸我做什么都好吃,做什么你都喜欢吃么?”
“……”
这人当真自恋,根本不知脸皮是何物。陆知乔暗暗羞恼,手上微微加重力道,揪她头发。
“哎哟——”
“专心切菜。”
吃过晚饭,祁言带着陆葳去外面散了会儿步,消消食,因心念着陆知乔一人在酒店,便没太久,十几分钟就回了房间。为打发无聊时间,三人坐在阳台上打扑克牌,祁言故意放水输了好几回,脑袋上被贴满了白条,逗得母女俩开怀大笑。
白天发生的事让每个人都紧绷着,耗费太多精神,这会儿压在心口的大石头放下来,神经一松懈,生出许多疲惫感,不到十点便困意连天。
想着陆知乔腿上有伤,祁言让她单独睡一张床,自己跟妞妞睡,孩子当然没有异议,三人早早躺下,各自睡去。
游人渐渐退去,夜幕下的沙滩一片安宁。
陆知乔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身处陌生的树林,被一条黑色的大蟒蛇追着跑,那蟒蛇张着血盆大口,两颗尖利的毒牙滴着腥臭恶心的唾液,发出诡异恐怖的叫声。她跑到一处悬崖边,退无可退,绝望之际纵身跳了下去,然后惊醒过来。
睁开眼,静谧的黑暗里伸手不见五指。
原来是梦。
身上汗涔涔的,枕头和床单濡湿了一片,潮乎乎的,她张嘴深呼吸着,缓了会儿,睡意尽无,索性爬起来,去了阳台。
夜里凉风吹拂,夹杂着咸湿的气息,一弯孤寂凄清的残月高高挂在天上,沙滩边隐约传来海浪拍打湿泥的声音,四周黑魆魆的,只有星点灯光。
陆知乔手肘支着栏杆,肩背稍含,凝望着沙滩上若隐若现的帐篷轮廓,神思飘忽飞远。
假期才过一半,她却感觉有半辈子那么长,短短几天,好像经历了无数事,心绪乱七八糟,复杂说不出滋味,恍然有种在做梦的感觉。
海岛是与世隔绝的天堂,在这里,她忘记了原本的自己,摘下了厚重的面具,里面最真实最不堪的东西露出来,无法直视,甚至险些与死神面对面。她开始思考自己是谁,究竟要做什么,这辈子有何意义。
一切都因那个人而起。
从前她哪里会想这些,哪里会有如此多不切实际的忧思,哪里会自寻烦恼。她的人生已经被一道叫做罪恶的鸿沟分割开,前二十一年,她是她自己,后面这十一年,她是麻木的死掉的机器。
可是今天她活了过来,她真切感受到被紧张,被在意的感觉,那种滋味足以击溃她冰冷的机械外壳,深深凿中里面柔软的心。
她忽然间意识到,原来自己如此渴望。
像沙漠中寻找绿洲的旅人。
祁言,会是海市蜃楼吗?
对她好的人,很多很多,关心她的人,也很多很多,她不会因为别人的些许恩惠,就自我感动奉献一切。但是祁言不一样,或许她早早就被那个人吸引,只是不自知,所以这些任何人都能做的事,换成祁言来做,便惹得她悸动不已。
然,像祁言那样的人,注定与她不属于一个世界。
她怎么会喜欢祁言呢?
不会的。
陆知乔走着神,没留意身后的玻璃门被悄悄拉开,突然腰|间缠上一条胳膊,她猝不及防被从后面抱住,尖叫生生被温|热的掌心捂回了喉咙里。
“祁——”
“嘘。”
鼻子里钻进清淡幽然的洗发水香味,很是熟悉,耳侧扑来微热的呼吸:“睡不着?”
陆知乔轻轻嗯声,心跳陡然加快。
“我也睡不着。”祁言吻了吻她的耳朵,“陪我聊聊天。”
“……好。”
而后,久久的沉寂。
腰|间的力道没松懈,反倒箍得更紧了,祁言下颚贴着她的脸,呼吸有些沉,声音低哑:“今天害怕吗?”
没料到开口就是问这个,陆知乔顿了顿,想着自己那副样子都被看了利的毒牙滴着腥臭恶心的唾液,发出诡异恐怖的叫声。她跑到一处悬崖边,退无可退,绝望之际纵身跳了下去,然后惊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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