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49第2/4段
“祁言……”她朝里面轻唤,“我拿毛巾来了,你开一下门。”
怪她,瞎想莫名其妙的,误了事,早该在祁言进去洗澡之前就给毛巾,现在还要开门……
陆知乔正懊恼,门缓缓开了条缝隙,缭绕的氤氲水汽扑到她脸上,一只细瘦白|皙的腕子伸出来,五指修长,手心沾着水珠。
她一怔,脸被热气熏着了,登时烫起来,连忙把毛巾放到那只手上,退开两步。
门又关上。
陆知乔僵愣在原地,看着不透明玻璃门上隐绰的身影,喉咙滑动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想起颇多不正经画面,顿时面红耳热,心跳飞速。
她慌忙转身出去,回房间铺床。
祁言洗澡很快,不到二十分钟便出来了,陆知乔给她拿了吹风机和擦头发的浴巾,嘱咐她先睡,而后自己进了浴室。
水汽潮湿,弥漫着沐浴露的香味,到处都是那人的痕迹。当陆知乔打开花洒,外面也响起吹风机声,嗡嗡的,她忽而紧张起来,直勾勾盯住那扇不透明玻璃门。
祁言会不会看到她的影子?
她僵着冲水,不敢大幅度动作,仿佛浴室里到处都是眼睛……
祁言正看着镜子专心吹头发,因头发长的缘故,要完全吹干很费时间,热风暖烘烘地扑在她脸上,愈发想睡觉,对着镜子呵欠连天。
好不容易吹完,噪音停止那瞬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浴室里水声便无比清晰扎耳。
祁言侧头看了眼,没多停留,视线转回新的牙刷杯子上,倒是多打量了会儿。她和陆知乔的杯子一左一右,妞妞在中间,极像一家三口。
她弯了弯嘴角,笑意清浅,刷完牙便回了主卧。
卧室布置得淡雅朴素,一米八的大双人床足够宽。祁言看到床头摆了两个一模一样的枕头,分不清哪个是陆知乔的,便也没纠结,选了靠窗那边的位置,钻进被窝里。
被褥又轻又软,满满都是陆知乔身上的香味,她的脸一沾到枕头,那香味更浓郁了,既像是“阿尔忒弥斯”又像是洗发水和沐浴露混合,宛如躺在那人怀里。
她睡到了陆知乔的枕头。
假装不知道。
祁言拉过被子盖住一半头,侧躺着蜷缩起身子,顿时困意袭来,上下眼皮半睁不阖的,没多会儿便闭了眼……
待到陆知乔洗完澡,收拾完后回房间,祁言已经睡着了。
那人枕着她的枕头,蒙着她的被子,睡相规矩,露出被沿的眼睛自然闭着,纤长卷翘的睫毛如小扇,鼻间呼吸冗长平稳。
陆知乔轻手轻脚爬上|床,就着灯光凝视祁言沉静的睡颜,心头微动,忍不住伸出手想要碰一碰她的脸,可就在指尖快挨到时,停住了,又险险地收回来。
她立刻关了灯,躺下。
黑夜静谧,伸手不见五指,细微的动静被无限放大。陆知乔平躺着,睁大眼睛望着天花板,身边人平稳均匀的呼吸声传入耳朵,她的心跳也随那频率起起伏伏。
记忆里小学五六年级开始一个人睡,那会儿年纪小,很害怕,每晚都要很久才能睡着。后来年纪渐长,她不害怕了,反倒更享受独占一张床的滋味。再后来,她带着女儿,母女俩同睡,小孩子的身体绵软热乎,抱在手里很是舒服。
但孩子终究与成年人不同。
长久以来,陆知乔习惯了独自睡觉,这会儿身边躺了个人,难免不适应,她能听到她的呼吸声,能触碰到她手臂的温度,能闻到她身上的香味,能感觉到她的一切……
脑子里很乱,塞了太多东西,以至于现在毫无睡意。
想起两个人初遇那晚,破碎的画面如流光浮影,那时她只觉得祁言很特别,给她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与酒吧里那么多来搭讪的人不同,可具体是如何,也理不清。
也许那时开始,祁言就在她心里留下了种子,而之后接连不断的巧遇,无数次的交集,都不过是露水肥土,一点点将那颗种子养大。
又是什么时候生“阿尔忒弥斯”又像是洗发水和沐浴露混合,宛如躺在那人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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