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挑夫的爱第2/3段
老左十九岁那年,已长得人高马大,仪表堂堂。
和寿和布法,自然地为他谋得了挑脚夫这份美差。
李家岙村到三界大埠头七里路,半个钟头的脚程。
乡下的大叔大婶,七姨八姑大姑娘们,天天要攀工分,就算离三界集镇不远,一年到头也难得肯去逛街买东西。
加上过江隔水的要渡船,来回的渡船钿还要四分。那时节,一分钞票最好能剖开对半用。勤俭节约是美德。
不抢老左因而成了村里香喷喷的大红人。
差不多天天有人叫他捎带针头线脑,簸箕锄头之类的农用品。
不抢老左为人随和大气,从不推三阻四,有求必应而且帐目清楚。对这差使也很珍惜和敬业,深受乡亲们的喜爱。
日子过得挺快的。那一年,大哥不偷被大伯伯叫去义乌,也学做起小货郎的生意。不过不用他走村窜巷,只让他和几个姐妹,帮衬着大妈,整理出分检出各样小东西。
这边不抢做挑夫,却好景不长。他这样美兹兹,做了两三年的挑脚,终于有一天丢了饭碗,还差点要吃官饭。
这年老左21岁,春天一个雨过天晴的日子。草籽上市三月中旬。
不抢老左跟往常一样,从三界大埠头上老街的南货店里,盘肩挑出两担东西,一担老酒一担酱油。
先挑一担到大埠头渡船口放好,再回转去挑另一担,这叫盘肩挑。
等渡过江到白沙村的渡口,又盘落两担货。
老左先把两坛酱油挑上。
两坛酱油统共连坛一百二十几斤。经三年历练,老左已虎背熊腰,一身撗肉,膀子足有三百斤力气。
他挑起酱油担子,十分轻松,一口气从白沙渡口直接挑到埂堤上面白沙村口路边,足有一里多地。于路边轻轻息落,把两坛酱油并拢放好,抽出酒笼套,荡荡悠悠的回转渡口去挑两坛老酒。
出事了。
老左挑着两坛老酒,从渡口至埂堤处约400米光景,上埂堤有一道五六十米长的缓坡。快到堤坝路上,因头天夜里,下过雨路有点滑。加上几年下来从来没有失脚过,可能也有点麻痹大意,或许不认真。反正老左望了个闲,脚勿踏实一个溜滑,仰天跌倒了。
酒坛子泥做的呀!
只见前头一坛滚落埂下,当即百毛粉碎。
后面一坛,老左一只手还抓着酒笼套索绳,跌倒后连忙爬起,双手扶起这只酒坛,想保保牢。
哪里还有用?根本来不及。
只听见整只酒坛,"呱—!"的一声,差不多连底裂开。
老左一个惊吓,目瞪口呆,呆若木鸡。
与此同时,扑鼻而来的一股酒香,刺了老左一个激凌。老左只一秒钟惊慌失措;只一刹那手忙脚乱。
只见说时迟,那时快,老左在听到"呱"的一声裂开的同时,一倾,把破酒坛,往大的半爿一放,双手湿淋淋的虽全被酒冲涮着,却还是剩下小半坛子酒。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变故,老左脑子一空白。
而这半爿子酒,却把阵阵的酒香,伴随着春暖花开幽幽的花草气息,一股香悠悠甜丝丝的气味,一下子钻进老二鼻孔,直落肠胃。
老左本就喜酒如命,面对这琥珀色美酒,哪里按耐得住?
当即想也不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加上三不抢。半跪半蹲的双手捧着半爿酒坛,头一伸,"咕噜!咕噜……"
一边大口喝着,一边站起身来。把抢救来的半爿坛子内,估计还有十四,五斤的黄酒,一口气喝了个头仰天,底朝地,一滴不剩。
喝完后,长长地打了个饱嗝。把破坛子随手一丢,抬起右脚,踢到路边芦苇丛里。拣起扁担,串上酒笼套。摇摇晃晃地向前面不远处的两坛酱油走去。
走到酱油坛边,酒劲一上,心头一虚,老左知道大祸闯定,醉也肯定。两坛醬油是人民财产,决不能再有闪失。挑是肯定挑不了了,于是就在坛子边,用扁担枕头,四仰八叉地躺下。不一会儿就烂醉如泥,嚊声如雷!
&em不认真。反正老左望了个闲,脚勿踏实一个溜滑,仰天跌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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