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参加工作(第一节)第1/2段
1995年6月25日,朱园从京都铁路学校毕业,回到家乡海河市沙河镇朱家村。朱家村位于鲁西南广阔的平原地带,和中国大多数的农村一样,祖祖辈辈以种植粮食和果树为生,但位置较为偏僻,距离火车站二十里,而且都是坑坑洼洼的砂石路。下了火车,他就被拉客的三轮车包围,讲好价格,他上了一辆破旧机动三轮车。“突突突”地啸叫着往前开,颠的朱园浑身骨头就要散架,他紧紧抓住三轮车边,担心一松手就被甩下车,摔到路边的玉米地里去。挤了6个小时的硬座火车,几乎滴水未进,但还是被颠的直吐酸水。
总算到家了,朱园简单吃点饭,筋疲力尽地爬上床睡觉。第二天清晨,他睡的正香时,大公鸡震耳欲聋的叫着,朱园伸头看看窗外,还是漆黑一片,倒头再睡。喔!--喔!--喔,大公鸡一遍遍兴奋地大叫着。朱园烦躁地翻翻身,想起昨天一推开家门,几只高大威猛的公鸡直奔向他。一只最大的是头领,鸡冠火红、羽毛闪亮,五六只母鸡整齐地跟随着。见生人进门,队伍离朱园一米的地方站住,咯!公鸡大叫一声,母鸡立刻四散。朱园见公鸡伸脖挡路,抬脚把他踢到一边。公鸡霎间暴怒,瞪起双眼、鸡毛一根根地竖起。咕咕!它伸脖怪叫一声,腾起二尺高,一嘴啄在朱园的脚面,幸亏穿着运动鞋,否则非掉块肉不可。趁公鸡缩脖时,朱园对鸡肚踢一脚,把它踢出一米外,公鸡在地上打个滚,毫不服气地爬回来,它瞪着一双愤怒的眼睛,脖子一伸一伸的,在寻找战机。
看这副剑拔弩张的情景,朱园赶紧绕开它。大公鸡见朱园走远了,才慢慢放松警惕,缩起羽毛,趾高气扬的走向母鸡群。它盯住一只芦低头啄食的芦花鸡,悄悄绕到身后,伸出金黄色的鸡爪,在地上抓了抓。两腿一蹬,飞跃在母鸡的背上。芦花鸡挣扎着往前跑,公鸡叼住母鸡冠,芦花鸡老老实实的站住,浑身哆嗦,咕咕地叫着,两条鸡腿不停的抖动。公鸡迅速挪挪双脚,踩在它两翅上,鸡嘴始终紧咬鸡冠,维持三角姿势……
迷迷糊糊间,朱园被父亲从床上叫起,快起来!我和你舅老爷说好了,他答应帮咱跑跑关系,把你分在大站,起来给他送袋花生去。看着父亲黝黑脸膛、还有那期待的目光,朱园知道父辈、爷爷辈的希望都倾注到他的身上。他们在农村耕种数十年,虽然早已解决了温饱,但离小康还很遥远。一年年的辛劳,带给他们的是满脸沧桑,却留不住多少结余的粮食。母亲不仅吃苦耐劳,还善于持家。用她的话说,我们不怕累,无非是多下几次地,多晒几个太阳,自然有好收成。别人的地锄两次草,母亲锄三次;别人都在树荫下乘凉,母亲仍然顶着烈日劳作。所以每亩总比别人多收百十斤。家里终于在母亲的把持下,在全村里第一个盖起了瓦房。接着在朱园小学毕业时,砸倒瓦房,盖平房。房子虽然建好多年,但房内却是空空的,连用了十多年的自行车都舍不得换,全车都锈成土黄色,除了铃不响,其它部位都当啷作响。
朱园默默地看着父亲地扛来花生,在自行车后座上捆好,叮嘱他说:到别人家,千万不能吃东西啊。朱园答应着上路,摇摇晃晃骑了一个多小时,来到海河市区,海河市是鲁西南的一个县级市,城区不大,进市区就来到那远房亲戚---舅老爷的家。舅老爷就是母亲的舅舅,按理说是比较亲近的关系,可遗憾的不是亲舅,一表三千里,两表关系就更远了。朱园仅仅见过此人两次面,都是在本家喜丧事上见的。他穿着整齐的中山装,说话文绉绉的,一副知识分子的模样。听说他在市重点中学干主任,人脉很广。他嘴巴特别甜,每次来乡下总会东家看看、西家逛逛,乡下人特别热情,口头语是给你点什么呢?你给两只鸡,他不嫌多,给一篮地瓜也不嫌少。所以他每次来,都把自行车装满满的回去,车把上还绑个弯弯的南瓜。
朱园来到门前,胆怯地敲敲门,门缝中露出一个白白胖胖的女人脑袋。朱园一下子蒙了,舅老爷的老婆是如何称呼呢?朱园整整憋了半分钟,一直没有说话。她奇怪地上下打量着,朱园终于红着脸说,我找舅老爷,我从铁路学校毕业了。啊,谁?这女人没听清楚似的,不耐烦的叫道:他不在家!嗷,对!对了!想起来了,哈哈,你是朱园吧?进来吧,听说你了,哈哈。朱园往门里迈了一小步,发现地板擦的特别干净,他把其它部位都当啷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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