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篇 清扫员 (第二节)第1/2段
道岔是火车转向的设备。在电气化之前,全部由人力扳动。扳道岔的工人叫扳道员。自动控制后,扳道员仅仅负责清扫道岔,职名也改为清扫员;工作地点在车站两端的清扫房,和道口工一样,是行车中最基层的工种。
朱园第一次到清扫房,远远望去,车站尽头是一片碧绿田野,两棵大杨树静静的站立着。一间黄色的小平房——清扫房,掩映在大树底下。边上一条恬静的小溪,在缓缓流淌,三五条小鱼,迅速的游来游去。推开门,室内只有一张床、一个桌子、一个老式电话机;当然,电话只能和车站单线联系。静心的好地方,朱园坐在床头,不一会眼皮直打架,他倒头便睡。
叮铃铃,电玲急促的响起,朱园摸过话筒,喂!吃饭了!谢亭在电话里震耳欲聋的喊着,九点就睡,整整睡到现在!九毒随声附和:猪吗?午饭就不知道吃!脑子都睡没了!朱园懒洋洋的看看窗外,太阳已经偏西。干完活回去吃饭吧,他拿起工具擦道岔,首先把黑黑的油垢铲掉,棉丝擦灰尘,砂纸磨铁锈,最后涂层薄薄的机油。6付道岔,40分钟,擦的尖轨像刺刀,滑板像镜子。
喂!歇会!老侯头挖地回来,坐在台阶上抽烟。他家的老太太也来干活,在捡地里的石头,两个小孩土堆上打闹。
好好干!老侯头笑呵呵地说:道岔擦的不错,都是当年老段长武立同提出的,要擦的尖轨象刺刀,我们不打仗,要刺刀干什么?神经病!不生锈就行了。老侯头弹弹烟灰,指指不远处荒草堆问:知道那是什么吧?朱园摇摇头,那是防空洞,老侯头说:里面大的很,能住几十人。
老侯头神情严肃的说:不过里面有蛇,在十年多前,我夜里到萝卜地里,看见两个绿莹莹的东西在发光,仔细一看,一条大蟒蛇猛地抬起头来!妈呀!吓得我扭头就跑,手电都丢了,那条蛇也躲进了防空洞里。老侯头比划着,当时那条蛇啊,比你的小腿还粗,三米多长,十年了!该长到什么样子?朱园倒吸一口凉气,来到杂草堆前,拨开一片高大的茅草,按老侯头的指点,又拽开几棵小树,一个水泥洞门出现在眼前,二尺宽,钢筋水泥结构,墙有一尺多厚,里面黑乎乎一片,但十分干燥,不象有蛇的样子。
别吓唬人,老太太直抱怨。她抱着孙子,领着孙女,慢腾腾的走过来。重男轻女啊?朱园指着两个孩子说:抱着孙子,领着孙女。哈哈,没有,老太太眉开眼笑说道,孙子小,还不会走。小女孩眨眨大眼睛,好像听懂朱园的话,对准小男孩屁股,抬手“啪”地打了一巴掌,小男孩“啊”的大哭起来,太调皮了!滚远远的!老太太丢下小女孩,径直走了,老侯头赶紧拉住孙女,一步一晃的离开。
晚上九点,朱园回到清扫房,正准备休息,对讲机传来急促声音,沙河站有没有?!我是52008司机!车站值班员孙华急忙应声:有!司机断断续续说道:在车站西端,200米处有尸体!衣服都被火车撞掉了!快派人看看,天太黑,我没看清!孙华不敢怠慢,立刻通知朱园。而此刻,朱园听到电台里的声音,已经起身关门,用对讲机喊道:我先去看看,你让公安赶紧过来。
右手信号灯,左手握着电台,朱园一路小跑过去。小时候经常去坟窝,朱园不怕死人;他心里更清楚,公安朱理是个老油条,每次碰见路外伤亡,他都磨磨蹭蹭的,非等你把尸首拖出来,现场清理干净了,才气喘吁吁地一路小跑过来。
夜色中,朱园穿过小桥,来到桥头稍微平坦的地段,那里堆着成垛的枕木。好像真有死人躺在那里,只见两条腿赤条条的,白的扎眼。朱园不敢再靠近,离七、八米地方站住脚,灯光一照,屁股还在上下的颤抖着。啊!?没死!还在挣扎!朱园忽然感觉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他拿过对讲机,用颤抖的声音喊道:叫救护车!还没死!忽然发现腿又缩回去,下面居然还有两条腿。朱园吓得哆嗦了,难道撞死两个人?衣服都撞飞了!朱园斗胆向前走几步,果然是两个人,光着身子抱在一起。一个男人在上面,女人在身下,正疯狂抖个不停。看见有人来,他们惊慌失措地爬起来,四处找衣服套在身上。
干什么的?!朱园恼怒着喊道:起来!把衣服穿好!朱园把灯关上,再打开灯时,男人单!快派人看看,天太黑,我没看清!孙华不敢怠慢,立刻通知朱园。而此刻,朱园听到电台里的声音,已经起身关门,用对讲机喊道:我先去看看,你让公安赶紧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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