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篇 提干风波 （第一节）第1/2段
车站工资不发现金了，每人给一个邮政储蓄卡，到网点自取。朱园来到沙河镇邮局，柜台内有个漂亮业务员，短短的头发、白白的脸蛋，精干又漂亮，朱园瞧了瞧她的上岗证名字，牛兰。忽然，她抬头和朱园对视一下，朱园触电一般，立刻把头低下，这个月工资连加班费，才500多元，底气不足啊。她把钱递给朱园时，突然抬头问：刚上班吗？朱园“嗯”的一声，算是答应了，转身离开储蓄所。
第二次去邮局，朱园看看四周，牛兰不在，刚走到柜台，呀，你来取钱了？牛兰喜气洋洋从后台走过来，伶牙俐齿地说：我给你办吧，她取出钱，盯着朱园微笑着说：400，你数好。不用了，谢谢，朱园暗自叹口气，就四张，看就看见了，还要数吗。朱园接过钱，迅速离开，躲过那双眼睛，但心里感觉牛兰不错，漂亮又热情。
朱园刚满20岁，隔三差五的有人给介绍对象，朱园心里虽然挂念着何洁，但她的那番话、她的家庭条件，让朱园望而却步，是不是应该放弃？朱园心里没底。但这次是谢亭介绍的，他再三强调说，已经答应人家了，无论如何要见上一面，而且那个女孩很优秀，近一米七个头，和你很般配！他老婆三拽两扯，就把朱园拉到她家，朱园心知肚明，虽然铁路工资低，可全国企业纷纷改制，本地工厂9成开不出工资，铁老大还是稳定。但见了，何洁怎么办？不见，如果何洁有对象，自己怎么办？
他犹豫着推开谢亭家门，有个穿宽松毛衣的女孩坐在沙发上，乌黑头发编成两个精致小辫，一左一右的垂在脑后，一转脸，牛兰！是你！朱园有点激动，结结巴巴说道：这么巧！牛兰慌忙起身，怎么是你啊？她惊讶地瞪着两只大眼睛，但马上露出笑意。朱园紧张的心理，也放松一些，挨着她坐下，开门见山说：我刚刚上班，家在农村，工资低啊，不过以后会涨的！牛兰楞了一下，她皱皱眉头，微笑着盯着朱园衣服看。朱园这才注意到，居然是穿着路服来相亲。不过即使换，也没有什么好衣服。而牛兰却光彩异人，一条青色的紧身裤，套在修长的双腿上，脖上挂个半月形的玉件，白白的脸蛋上还飘着淡淡的红粉。
没聊多久，她偷偷走出去，悄悄对媒人说：挺朴实的，穿着路服就来相亲，应该很优秀。听得朱园心花怒放，孙杰知道后，半信半疑地问朱园：是真的吗？我也要穿路服去相亲！过来一周，约会几次，朱园喜滋滋告诉孙杰，我们快成了！啊，他惊叹道：高手啊！怎么发展这么快？
朱园还是在清扫员的岗位上，上班很轻松，但最怕下雨天，因为道岔遇水极易生锈。只要下雨，必须先用棉丝擦去油水垢，再用砂纸打磨铁锈，最后抹上薄薄的机油。南端清扫员请假，还要代为清扫。南岔区邻近道口，行人在道口栏杆落杆后，经常冒险抢道，他们钻过栏杆从岔区绕过去，几十块滑床板踩的全是泥水。这边刚刚清理好，那边就被踩脏。打扫完第二遍后，李双平前来接班，他远远地看着，等朱园擦完道岔，才乐呵呵地一步三晃走来。
朱园擦擦汗，把钥匙递给他说：道岔清扫两次了，涂涂油就好了。好！九毒爽快接过油桶，突然破口大骂。原来刚擦好道岔，又被一个20多岁的女孩踩脏了，她靴子踩到光亮的滑床板上，留下一团污泥。我靠！九毒咆哮着，指着那女人骂道：瞎眼啊！那小女孩吓呆了，气得直哆嗦，小声说道：骂你自己的！“咣当”九毒猛地把油桶摔地上，揍你东西！他抬手要打，被朱园一把拉住他，道口工也曾刚慌忙跑来，他立刻推走那女孩。那女孩哭哭啼啼的，一步三回头走了。
朱园见他回清扫房，才悄悄问曾刚：九毒脾气怎么这么暴啊？哎呀！曾刚绘声绘色讲道：弟弟啊！他打仗可野了！刚上班的时，他五个同学揍人家一个人，打架结束的时候，九毒来了，上去就是一棍，打成轻伤。人家找律师起诉，九毒害怕了，赔礼加道歉，前前后后花了一万多才撤诉，要不非坐牢不可！他的人生格言是：功夫再高，也怕菜刀，智商再好，一砖撂倒！
朱园合计着，李双平的工资八百元左右，一万元，够他攒一年多的。曾刚笑眯眯的说：杨站长结婚，买个大彩电才四千元，进口VCD两千多元，又买了个冰箱，哈哈，都不如那一棍值钱啊！一棍一万元啊！这一万多块钱，如果给老郑，又够他找个小媳妇的。老郑是谁？朱园第一次听说，曾刚一楞，你真不认识，郑柱前几天分来沙河站，过几天就来上班了，原来是工务段的领工员，和洗浴中心的小姐勾搭上，坚决同老婆离婚，结果被撤了干部身份，调到小站来了，奶奶的！沙河成劳改场了！净来些坏东西！
正听曾刚讲着，忽然一声大喊：站住！几个男人手持木棍，迅速拦住朱园，怎么回事？朱园吓得不知所措。一个女人尖叫道：不是他！闻声看去，原来是那个女孩回来了，她指着清扫房骂道：坏直哆嗦，小声说道：骂你自己的！“咣当”九毒猛地把油桶摔地上，揍你东西！他抬手要打，被朱园一把拉住他，道口工也曾刚慌忙跑来，他立刻推走那女孩。那女孩哭哭啼啼的，一步三回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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