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篇 副站长 （第一节）第3/3段
朱园非常熟悉宣传科那几个人，他们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坐着，桌上摆着电脑、复印件，还有先进的扫描仪。出门就扛个摄像机，听说又新买个先进的数码照相机，价值数万元。他们到了车站，前呼后拥，十分壮观。美好的东西，人人都向往，朱园也不例外。他想起张艺谋的经历，当初在纺织厂做工人时，张艺谋最大的理想是到宣传科，当一名宣传员。为什么呢？因为这些人成天在自己身边，总统的排场再大，也没见过，自然没想头。
这时，朱园接到一篇报道任务。新任段长刘建上任来，大力开展绿化工作，要求所有车站上报该题材信息。朱园的一篇文章《枝头的春天》，正符合刘建的工作思路，他看后直接打电话到车站，询问周正是谁写的，他也第一次听到朱园名字；接着他点名要求宣传科发表。朱园受宠若惊，感觉自己离成功近了一步。周正直截了当地问朱园：想到宣传科锻炼吗？那我给你争取啊。朱园假装听不懂，笑笑不当作一回事情。私下里，他对朱园嗤之以鼻道：那个朱园是蜡烛吗？蜡烛点了就亮！我点了他，他还不亮？！拿钱当命的玩意！哼！从那以后，朱园的投稿一律泥牛入海，始终没有一篇发表。
副站长闫阳调走了。他因为离家较远，几年前就开始申请调动，昨天终于等来调令。站长助理位置空缺，车务段一改以前任命的做法，提前放出消息，说站长助理要从沙河站职工里选举产生。沙河站就二十多个人，人选自然是几个值班员。一时间，车站像炸开的锅。全站二十四人，只有一个人不想当站长助理，那就是站长周正。二驴子表面平静，哭喊着自己不干，说都快四十了，根本没这份心思，背后四处打探消息，今天说孙为走后门去了，明天说朱园年轻不适合干。接着，车务段又放出风来，优先聘用年轻、有学历的。议论的焦点瞬间改变，转移到孙杰和朱园身上。
选举的日子越来越近，朱园对此漠不关心。一来他有自己的打算，编组站施工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高高低低的办公房就建了十余栋楼，计划明年开通；沙河站即将撤消，作为编组站的一个货场；开通后，机、车、工、电、辆几大部门至少需要数百人；新站通车后，一定想办法调过去；为此，朱园在过节时，偷偷的给段长助理，也就是老站长杨司卫，送了几盒脑白金。二来，朱园知道周站长有自己的人选，就是孙杰；他们的工作私下紧锣密鼓的进行。朱园也知道没有自己的份，每当碰见他们两人聊天的场合，就知趣的避让。
周正为推荐自己的候选人，费尽了“苦心”，他交代孙杰在车站干好本职工作，人前人后多多表现，低调做事。二驴子和孙为也没有闲着，二驴子竖起耳朵，四处打探消息，是真选举的吗？到底想用谁？孙为也组织了两场小酒，意思很简单，就是拉拉选票增加感情，到时候莫忘多投自己一票。
星期二上午，选举的时刻到了。段长刘建亲自到场主持，宣传科的一帮人扛着摄像机，前呼后拥地跑来跑去。车站的学习室搭建成临时的会场。刘建首先做了一番动员讲话，要求大家选出能做事、会做事的人，车务段将根据选举的结果，经研究后再任命站长助理。大家一片哗然，选举只是个参考。
选票现场填写后，投进大红的票箱中被带走；当场并不公布结果。车站职工纷纷猜测站长助理的人选，超过八成人认为孙杰能够当选，其他人都要靠边站。
星期四上午，车务段干部科王科长通知周正，要朱园14点去科里谈话！周正大吃一惊，怀疑耳朵听错了，将信将疑地问：副站长是朱园？！朱园不行！周正咆哮着：我要能干活的人！他差远了！王科长又重复一遍说：请通知朱园两点钟过来，能通知到吗？周正意识到自己失态，马上来个180度的大转弯说：能！能！多谢王科长的关心，我马上转告他！请领导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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