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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两人散步回酒店,到门口的时候江汐往里面看了眼:“今晚住这儿?”
陈欢摇了下头:“明早和乐队的人约了见面,这趟过去就不回来了。”
江汐笑了下。
陈欢说:“没啥事儿了,先走了。”
“行。”
陈欢走了几步,背对江汐抬起手臂朝她挥了挥,话里带着笑意:“高处见啊。”
似乎即使在夜里,这女孩儿也耀眼得锋芒毕露。
江汐看着她那写着牛逼两个大字的后脑勺,笑了笑:“行啊。”
……
江汐没回酒店,直到陈欢上车后她也没回。
夜里风还残留刺骨的冷意,江汐站在风里,许久没动。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有所动作,掏出了手机。
她想找陆南渡。
屏幕上有着陆南渡的未接电话,因为静音,吃饭的时候没注意到。
她回拨了电话。
陆南渡那边很快接听。
风吹树响,隔着马路,对面锈灯旧楼,今晚对面那盏灯似乎比往日亮了些。
江汐开口:“陆南渡。”
她薄唇微动:“我想画画了。”
历时两个多月,电影顺利杀青。
也就是在这天,江汐画出了几年来的第一幅画。
一朵带血的黑玫瑰。
但不是单纯一朵花,是由两个人物的侧向构成的一朵花。
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一个蓝白校服的阴戾少年。
这天杀青最后一场戏,江汐身上就是一袭优雅旗袍。
丝滑布料下,女人腰肢凹凸有致,脆弱又性感。
这部电影是极致疯魔的悲剧,人生不如意事常□□,电影里的女主人公荆藤便是这样一种人生,从幼年至成年,她的人生不过从一个牢笼跳到了另一个牢笼。
一生被家暴支配。
她拼不过这个世界,那就疯吧。
疯了,就拼得过了。
有人说街头那家裁缝店里的貌美老板娘很奇怪,因为她一生做了无数旗袍,却从来没见她自己穿过。
很多人说,因为她只给别人做。
有很多很多人这么说,可是却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站出来问过她。
不是的,荆藤这辈子最喜欢的就是旗袍了。
那天天气很好,蓝天白云,她在昏暗老房间里,对镜穿上了自己剪裁的旗袍。
这是店里最好看的一件旗袍。
唇纸染红双唇,长发松散在脑后挽了个髻。
当这样的荆藤走在街上后,街头巷尾的人都议论开了,有妇人好奇上去搭话,问她是不是要回家探亲。
她笑靥如花,说是啊。
很多男人暗地里夸她大美人。
唇纸染红双唇,长发松散在脑后挽了个髻。
当这样的荆藤走在街上后,街头巷尾的人都议论开了,有妇人好奇上去搭话,问她是不是要回家探亲。
她笑靥如花,说是啊。
很多男人暗地里夸她大美人,三两凑到一起闲聊,被自家媳妇儿拎着耳朵一路骂回了家。
那天的荆藤确实是回娘家探亲。
她的丈夫在单位工作,下班后才单独过去。
荆藤到娘家的时候丈夫还没下班,进门前她的父亲先指着她骂了一顿。
他把母亲的外套扔到她脸上,唾沫星子横飞。
不守妇道,下三滥。
什么难听骂什么,不堪入耳。
以往的荆藤会听话穿上,不,以往她连旗袍穿都不会穿。
今天的荆藤却一反平常,伸手推了自己父亲一下,用力之大连平时伶牙俐齿的父亲都怔愣一下。
反应过来后就是冲过来要打她。
也恰巧这时候她的丈夫适时出现在了门口,拦住了她父亲的拳脚。
可这对荆藤来说不是适时,不过从一个虎口落进了另一个虎口。
她父亲见女婿来,脸上堆笑,因为怒气未消,又怒又笑的,显得这张脸格外别扭和丑陋。
丈夫斯文败类,虚假着一表人才寒暄。
荆父讨好地对女婿说,人啊,你自己教训去。
这家里杂物间是荆藤房间,丈夫将她带进房间里,掐着她脖子压在门板上。
男人面目几乎狰狞,欲撕去她身上旗袍,同时嘴里言语不堪入耳。
不守妇道,下三滥,穿成这样给谁看。
话语跟她的父亲如出一辙。
撕扯间绣扣散开,露出昨晚白皙侧颈上的淤痕。
最后丈夫忍着最后一丝理智,没脱去她身上衣服,将她母亲外套强行套到她身上。
出了门又是其乐融融。
这天的荆藤没去帮忙做饭,在父母的骂声中不动如山在客厅里坐着。
厨房里欢声笑语,外面天气很好。
荆藤伸手脱下身上外套,从沙发上起来进了厨房。
这么一个大美人,进厨房后却没人看她,她洗了把手,肥皂水溅至地面。
父亲最先发现她,不是很开心,让她别挡道。
荆藤让开了。
丈夫也看到她了,他皱眉,责问她为什么脱下外套。
下一秒,一把刀直直捅进了丈夫心脏。
上一秒手起刀落杀鱼的父亲踩在那团肥皂水上,翻身仰地,后脑勺着地。
菜刀也就是在这时候手忙脚乱间扎进去的,全程干站着没做什么的荆藤旗袍上和脸上都溅了上了血。
一切完美地朝她预想发展。
一瞬间,厨房里响起了母亲的尖叫声,父亲惊恐的吼声,锅碗瓢盆慌乱中掉了一地。
穿着旗袍的荆藤踩着血走了出去。
白皙的脸上几滴粘稠的血,她哭笑着跌跌撞撞在天空下走着,像喝醉酒了一般。
笑声惊飞了旁边枝杈上的乌鸦。
昨晚电话里两人已经约好,陆南渡下午过来剧组接她。
江汐提前杀青了。
她像是等不及什么,推掉了剧组中午的聚餐,回酒店洗了个澡后便匆忙赶往机场。
十二点的飞机,午后落地。
离开机场后她招了车去华弘。
红绿灯交替,车水马龙,靠着后座的江汐面无表情看着窗外,之前从未觉得京城的交通像今天一样堵过。
出租车在预计时间内到达华弘。
江汐下车,没进陆南渡公司,拖着行李箱在楼下给他打电话。
陆南渡大概是在开会,没接电话。
江汐打了一次后就没打了,进了公司。
前台认识她,见她在大厅沙发上坐着,礼貌询问她为何不去楼上找陆总。
江汐只摇了下头:“他在开会。”
前台小姑娘给她倒了杯水放桌上后便回去了,没再打扰她。
半个小时后手机屏幕才亮起,陆南渡结束会议后很快给她打了电话。
陆南渡说:“刚结束会议。”
&ems表人才寒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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