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以命换愿（二）第1/2段
“嘻嘻嘻，刚进来的。要插队就付出自己的时间，给我一个月，我就让你向前挪动一位。”
“谁!”易辰惊得浑身一颤。
“呜呜呜，欢迎来到虚妄之地。”另一个声音。
易辰回过身去，就见两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人不知何时已经飘到他的身后。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飘在空中的两件黑布。他们戴着白色的面具。左边戴的是一张哭脸，右边的是一张笑脸，他们挺着长长的身体俯视着不知所措的易辰。
那笑脸摇头晃脑地发出了声音：“嘻嘻嘻，这位客官要插队吗？”
“不用，我等。”易辰努力让自己保持镇静。
“呜呜呜，真可怜。不知某人今晚进不进得去。”那哭脸哆嗦着，如蛇一样的身体往高处盘旋。
易辰心中发怵，但想到自己在路口时的决绝，便多了释然。他又看向队伍，就见每个人都用脚尖点着地面，神情木然，表情单一。
“请问……”易辰刚开口，自己的手却穿过了眼前人的身体。他手指划过之处，那人的身体便裂成光芒。光点如受惊的萤火虫，躁动了一会儿又飞回原来的位置。再看那人，却还像原来那样静静地漂浮在半空。
易辰再一挥手，他的身体又被打散成光斑。他尝试着踏出几步，随后一头撞向人群。
霎时间光斑凌乱，光怪陆离，金色的萤火虫四下纷飞。
他在那些迷离的影像中穿梭，那些排队的人仿佛根本不存在。他穿过他们的身体，在破碎的光芒中走向尽头的商铺。
“嘻嘻嘻，太可恶了，竟然被看破了。”那笑脸的声音。
“呜呜呜，太可恶了，没赚头了。”那哭脸的声音。
易辰往后一瞥，就见那两条黑布在空中纠缠。笑声、哭声合着风声嗡嗡作响。
“假的，全是假的！”易辰给自己壮着胆，背后起了层层冷汗。离商铺越近，那种冰冷的压迫感就越强烈。他在光影中穿梭时忽然撞到了什么东西。他稳住身子，就见一个高瘦的女人背对着自己。
那女人一袭黑衣，乌黑的长发盖着半边脸，只一个眼神就让易辰怔得说不出话来。
“小鬼，看着点。第一次来？”她的声音冰凉刺骨，胸腔中发出蛇一样的“嘶嘶”声。
这声音如虫般钻入易辰的耳朵。他感到后颈发凉，应了一声便大气也不敢出。
“为什么来？”
“救我妈妈。”
“祝你能活着出来。”那女人侧过身，踏出几步。她的头发飘荡起来，半边脸颊赫然现出如蛇一样的鳞片。
易辰倒吸一口凉气，就听商铺理传出铁链传动之声，而后就是一个男人的哀嚎：“我不想死！我还不能死……”
惨叫声中，商铺如被血色浸染般泛出红光。易辰从半开的门里看见天花板上垂落数道锁链将那人拉入空中。他挣扎着踢掉一只鞋，可那鞋还没落地就被一条章鱼触手般的锁铁链盘住。
“用完寿命了吗？可悲。”待红光暗淡下来，那女人便三两步迈进了商铺。
她从衣间抽出一把刀：“我要取灵。”她背对着易辰说着话。
商铺的门窗泛出蓝光。光晕未散，那女人已经出了门。她半张脸上血色全无。她虚无地看了一眼天际，长出一口气。
“轮到你了。”她看向易辰，见他不知所措，便一把将他推进了商铺。
易辰绊了个趔趄，刚站稳脚，就见内里一张老木长桌上跳起一盏烛火。火焰渐渐放大，变成一人脸般的怪诞形状。火光后传出一个稚嫩的声音。
“欢迎来到七号商铺。易辰，请坐。”一个十岁模样的小男孩静静地站在老木桌的后面。他面容通透如玉，穿着黑西装，打着紫领带，直挺挺地伫立在长桌后的沙发上。他身后是整面的柜子，重重叠叠，密密麻麻仿佛高耸的城墙。烛光如传递的烽火，从长桌一直往上盘旋蔓延。举目望去，这室外只有五米的商铺在室内却有百米之高。在那高远的地方，褐色的锁链如章鱼的触手在发光的漩涡中进进出出。
“请坐。”那小男孩有褐色的头发，如绅士一样伸出手，“你需要什么？”
易辰看着阖上的大门脱口问道：“这是哪里？”
“这里是七号商铺，我不想重复第三遍。”那小男孩一脸容忍，“你需要什么？”
她顿了顿，想到卧病榻上的母亲和即将辍学的妹妹，咬牙挤出三个字：“我要钱！”
“我们从不打破她看向易辰，见他不知所措，便一把将他推进了商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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