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以命换愿（二）第2/2段
“那我走了。”易辰转身离去，盘算着要如何离开这个鬼地方。
“慢！”那男孩的笑容天真无邪，“冒昧地问一句，你要钱做什么？”
“不用你管。”易辰说着就要推开大门。
“是吗？”那男孩狡黠地一笑，在耳边打了个响指。他对面的椅子上便伸出两条锁链将易辰捆在当中，如钓鱼那样将他当空拉回位置，“进入灵魂商铺不把目的说清楚，没人能从这里离开。”
铁链越收越紧，那小男孩倏地飘过桌子站到易辰面前。
“我要钱给我妈治病，给我妹妹上学。我要钱……”他咳出一口血，“如果我有钱我就能好好活着……我还没认认真真爱过……”他在椅子上挣扎着。
“你懂什么是爱吗？”那男孩若有所思地看向易辰，泛着红光的眼珠如两个发光的玻璃球。
“这难道不是每个人都懂的东西？”
“是吗？”他如瓷器般精致的脸颊慢慢贴近易辰，缓缓说道，“你倒是说来听听，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如果，我让你用一个词来形容它。”
易辰想起母亲追赶父亲时的模样，想起妹妹和母亲抱头痛哭的场景，想起自己在那个十字路口骑向路中的决绝。他咬牙吐出两个字：“不舍。”
那男孩沉默了。他抬头看向空中的漩涡，眼睛如充盈的泉眼。他背过身，左右踱了一阵，便大笑起来：“好，很好。我可以满足你一切的愿望。只要你肯付出自己的寿命。”他一挥手，那张空荡荡的桌子上立刻现出一块铮亮的精铁，“这是我们商铺的招牌产品，它叫聚魂铁。你可以委托我给你打一把刀，然后用这刀去收割别人的生命交给我。我会付给你相应的报酬。”
“什么报酬？”
“寿命。我会按你取回的灵魂的质量，给你相应的提成。”
“你要我杀人？”易辰问。
“如果你非要这么问，是的。”那男孩答道，“时间，地点，何人，都由你自己判断。我要的，只是你取回的东西。”
“即使我做了，我也只能让我自己活命。那我妈呢？”
那小男孩诡异地一笑：“你可以按一定的汇率，把你现有的寿命汇寄给任何一个人。或者，你可以花更多的寿命买我可以给你的一切。”
“那你现在就把我所有的寿命都汇给我妈！”易辰对他说。
“汇率是，1比10。你准备准备，签个协议，我这就动手。”他在空中画了个圈，变出一块手帕开始擦拭双手。
“什么？1比10？”
“你到底汇还是不汇？”那男孩子眼里露出一丝厌恶。
“给我铁，帮我打刀。”
那男孩重新露出笑容：“这块小铁可以打一把匕首。价格是10年寿命，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好！”
刚刚说出这个“好”字，易辰便后悔了。他想起算命人的话。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怕连一个月都活不到。一阵凉意爬上他的心头。如果签下这血之契约书，他就会像刚才那个可悲的男人一样被铁链拉入头顶上那个邪恶的漩涡。
易辰的额头渗出了汗：“慢着，我想和你赌一把。”他挤出几个字。
“哦？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和我赌。”
“你先借我十年寿命买铁，给我三天，我加倍还给你。要是三天后我还不了，就永远当你的奴隶。怎么样？”
那小男孩一脸淡定，他抚摸着左手的骷髅戒指：“如果，我说不呢？”
“那我现在马上离开，你一个子也别想赚到！”
“有趣，非常有趣！”那小男孩子大笑起来，“我就跟你赌一次，稳赚不赔的买卖，何乐而不为？但你要记住，借你命的，是七号商铺魂主——槐。”
易辰把那张契约书看了一遍又一遍，终于签下自己的名字。槐挥了挥手，在他头顶上很远的地方就打开了一个格子。一团蓝色的火焰飘落桌前。蓝光熄灭，现出一把铮亮的匕首。
“现在你是我们店的会员，那个格子，以后给你用。”
易辰抓过匕首，头也不回地冲出商铺，那扇金色的大门近在咫尺。他想起了那个算命人的话，也想起了父亲的画。他在黑暗中一路狂奔，不知怎的，眼中竟渗出泪来。
“去吧，去为我取魂！挣扎吧，可悲的人！”他身后传来魂主放肆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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