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雪夜疑踪（二）第3/3段
“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吗？”易辰对她说，“我之所以豁出自己的所有节操，是因为宁无确确实实非常可疑。”
“话说，你还有节操么？况且了，宁无曾帮助过我们，她不是敌人。”唐馨对他说。
“可是你想想，一个法医，凭什么恰巧在舜夏回去找神父的那一天出现在教堂？为什么偏偏在那一天神父死了？又为什么偏偏她携带了氰化物试纸？又为什么她偏偏就是金水村案件内幕的知情人？这未免也太巧了吧。不仅如此，你再想一想，即使你用仁王戒为宁无疗伤，一个普通人的胸口被刀子刺入，才一天工夫就能恢复得如没事人一样。这些，你就一点都没有怀疑过吗？”
唐馨沉思了一会儿：“你这么一说，倒真是……我想起来了。曾经有几个瞬间，我感觉宁无和我们不太一样。”
“这话怎么说？”
“她的身上有杀气。”唐馨答道。
“杀气？我怎么没有察觉到。”易辰问。
“不。不是杀气，”唐馨换了一副凝重的口气，“其实，是杀意。”
“杀意？”
“我修习了奶奶给我的术法。有一招灵嗅之术可以闻到每个人灵魂的味道。”
“灵嗅之术？你的意思，好比我们都是食物，你可以闻出或者尝出我们是甜的还是咸的，香的还是臭的？”易辰问。
“差不多就这个意思。”
易辰心想唐馨经过了这一段时间果然习得了许多术法。她对唐馨说：“那你是什么时候感受到了宁无的杀意的？”
“让我想想，”唐馨迟疑了一会儿，“就是那一天她被沈思劫持的时候。”
易辰顿了顿，说道：“一般人在那种情况下，只会感到害怕，又怎么会有杀意？看来，我们要小心宁无。”
一阵推门的声音，夹杂着一个平淡而略带慵懒的女声：“你们要小心我什么呀？”
易辰和唐馨的背后突然起了一层白毛汗。他们俩就如两个木偶机械地回过头去。只见，宁无穿着睡袍缓缓推门而入。
“你的伤还没有好，身子弱，要小心你，不要让你受了风，感冒了。”舜夏低低的声音从房间内侧传来。他缓缓从房间里侧的床上坐了起来。
“舜夏，原来你没睡着呀。”易辰暗暗出了一口气。
舜夏笑了笑：“你们这深更半夜在房间里闹腾，我要是能睡着就真成死猪了。”
“唐小姐，我洗完澡了。你今晚还要在我的房间睡吗？”宁无问道。
“好啊。我正要回去找你呢。”唐馨摆出了一个天然无公害的笑容。这演技都能拿奥斯卡最佳女主角了。易辰清楚，其实唐馨的心里也在发怵。但此时此刻，一定要尽力表现出友善，绝不能让宁无看出一丝戒备。
易辰看着唐馨随着宁无走出了房间。他朝她做了一个手势，那意思是说，有事，打电话给我。唐馨心领神会地笑了笑，随着宁无掩了门出去。
“易辰，睡吧。”舜夏说完，倒头盖了被子。易辰打了个哈欠，一下躺倒在那张大软床上。他还没有躺安稳却听见门外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这尖叫惊慌而高亢，这极具穿透力的声音是，唐馨的。
“怎么了！”
仿佛一道电流刺痛了易辰和舜夏的身体。
“不好。”两个男人同时来了个鲤鱼打挺。他们麻利地套了外套夺门而出，却只见唐馨一脸惊恐地站在那里，宁无则镇定地站在她身旁。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在这昏暗的走廊上弥漫开来。他们的面前，唐馨一手捂着嘴，一手颤抖着指着走廊的另一端。易辰和舜夏往唐馨所指方向望去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阵刺骨的寒意从他们的后背爬上了头顶。在那走廊的尽头，宁无的房间门口，赫然瘫坐着两个身着警服的年轻男人。他们的身体仿佛散了架一般，黏糊糊的猩红液体沾满了他们的警服，填满了衣服褶子，顺着那地毯的纹路流了一地。
那个身材矮胖的警察后背贴着房门，如脱线木偶了无生气。蓝色的大盖帽挡着他的脸。他双手捂着脖子，血液从手指缝隙中涌出。可是他胸口已经不再起伏，已经气绝了。
另一个高瘦的警察满脸是血在地上痉挛者，他的帽子落在手边，不远处是一只血肉模糊的小臂和一只被削掉的耳朵。他仰在地上挣扎着拔出枪，那样子就像是一只没有死透的僵尸。
他的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声音，这声音沙哑绝望，但分明喊的是：“舜夏，凶手！”
他大喝着举枪对准舜夏，所有人都触不及防。他用近乎折断的手指奋力按下扳机。只听一声枪响，舜夏本能地往后一退。可那警察手中的枪却不知怎的炸裂开来。他握枪的手霎时间就只剩下了一双白骨，那炸裂开的金属碎片刺入了他的左眼。他扭动着身体挣扎了一阵，躺着不动了。
时间仿佛凝固，所有人都没了动静，这血腥的场景是说不出的瘆人，说不出的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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