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不安第1/1段
黑山母子踏沙跨石，奋力疾行，所过之处，激荡起一片黄沙滚滚，漫天尘土飞扬。
古森打着喷嚏，目不斜视的盯着后方，飘荡的沙尘迷住了眼睛，它依旧不动如山，任由泪水流出，又逐步的回到正常。
黑山紧跟母亲，不停歇的跑着，两个前蹄沾满了沙子，湿红了一片，跑动时，可看到有一滴滴血水在渗出。
它的后蹄也出现了龟裂，这是多次的来不及避开山石，而撞击所致。
烈阳下，黑山已失去了痛感，没有知觉的跑到太阳落山之时。
野牛母亲看着儿子，走开几步，对着后方发出一声高亢的哞叫。
良久，野牛母亲转身，啃着沙石缝间稀少的野草，直到夜月高挂。
明月如银盘，高悬苍穹，沉眠的黑山耸动着身子，从疲睡中醒来。
它的四个足蹄在隐隐的作痛，从开始的微疼，到撕裂肉皮的阵痛，最后变成挫骨的巨痛。
这是一种无法诉说的钻心之痛，随着白天麻木的消失，此刻的痛感千万倍的在猛然复苏。
就如一头无形的洪荒巨兽，从层层枷锁中蛮横挣脱，撕天裂地，无视一切着世间万物，它一出现，瞬间击溃了黑山的心门。
黑山悲叫不止，身躯在地上不停的翻滚，即使是对野牛母亲的呼唤也是无动于衷。
古森围着黑山，不时舔着它的脑袋，呜嗷声中透着浓重的伤感。
黑山的痛喊声持续了很久，一直到下半夜才沙哑的慢慢止住。
黑山无力的躺在母亲的身边，两个大眼哭的稀里哗啦，其间，又不时的发出一声低哑的牛哞。
野牛母亲盯着儿子，小家伙的身子仍在不停的打颤，那无法容忍的疼痛还没有褪去，只是疲累令黑山没有了力气，不能持续着撕心裂肺的呐喊。
快天亮时，黑山终于才彻底的安静了下来，沉睡的它呼吸悠长，憨态可掬。
不知何时，古森已趴在了野牛母亲的背上。
两者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开始似乎有了某种的默契。
又或许是来自同样是强者的觉悟。
二者从始至终，都在留意着身后的广阔地方，尽管那里一直没有任何的异动。
野牛母亲舔掉了古森身上落下的一层厚厚的尘沙，古森带着斑点的绒毛重新显露了出来。
此时的天还有点黑，古森从野牛母亲身上跳下，伸着懒腰，就地紧贴着黑山入睡。
野牛母亲站起，找寻着可食的食物，高大的身躯没有了曾经的膘肥圆润，能看出消瘦不少。
到中午时，黑山一醒来就狼吞虎咽的进食。
它略显憔悴，走动时身躯仍是忍不住的打着颤栗。
野牛母亲摇着尾巴，在黑山喝足奶后站起，望了一眼前方道路，默然行去。
野牛母亲的背上，古森早已吃饱喝足，它的目光紧缩着后方的遥远处。
黑山摇摆着四肢，一步步的咬牙跟行。
野牛母亲走的并不快，巨大的蹄子甚至没有荡起任何沙尘。
即便如此，随行的黑山仍显的吃力，蹄子间每走一步都会传来蚀骨的痛。
野牛母亲深知，儿子非常需要休息，要有足够的时间来养伤。
可是，它不能停下，如果有可能，它只想一刻也不停的赶紧冲出戈壁滩。
野牛母亲有些心神不宁，它背上的古森不时站起，小家伙已显锋利的小爪子甚至弄疼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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