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赫德·提斯坦第3/3段
“我反悔了，我反悔了，求求你让铁球停下，他那是故意激怒我的！”他又向赫德喊道：“赫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个阿比尔斯说得对，我是个连山匪都不如的废物，那天我丢下那个伙伴只顾自己逃命，你知道吗阿拓，最后哥哥找到他时，他倒在血泊中被砍去了四肢，至今都只能躺在床上生活，我的母亲带着我在他家门前跪了整整三天，最终也没得到原谅，当然我知道是不可能得到原谅的，最后母亲被赶回来的父亲扶了起来，她看着我，眼神里只有浓郁的绝望，他对我说‘要是当初没生下你就好了，要是只有你哥哥就好了’”
阿拓知道，面前那个平静的男人是在对自己说遗言，他拼命压抑着泪水，喉咙里像是塞入异物般疼痛着，按钮早已被他丢下，在地上摔成粉碎。
山匪们大声讥笑着，但在这嘈杂的环境中，他还是能一字不落听见赫德说的话。
铁球离赫德的鼻尖只差一指距离。
“既然我不被任何人期待，那我就开始作恶吧，至少还能以这种方式从别人口中感受到我的确是存在着的，带着这种想法，我与那些村里的混混们厮混在一起，我跟别人说话时不敢再看他们的眼睛，但只要能从别人嘴里听到我是如何凭一己之力做了多么严重的混蛋事，那我就能用这扭曲的虚荣心填补内心的空洞。”
铁球边缘开始撞击到他的腹部，他感受到死亡渐渐逼近，语气竟轻松下来：“阿拓，对你说了那么多混蛋话真是抱歉了，我先走一步，祝我下辈子能活得轻松点吧。”
铁锤失去了控制，在阿拓的惊呼声中猛地砸向赫德。
就在这时，整个洞窟突然剧烈摇晃起来，两根木桩被剧烈地震动所震翻，铁锤应声砸下，那些山匪们惊骇不已，四处躲避，铁锤沉入地面荡起阵阵尘土。
阿比尔斯扶着座椅怒吼道：“雪崩而已，乱什么，你们围住那边，别让他们跑了！”
山匪们从墙边兵器架上挨个取下刀剑，将坠地的两个木桩层层包围起来。
烟尘逐渐散去，赫德一瘸一拐地从里面走出来，他手上拿着把淌血的刀，身后是解开束缚的阿拓，以及几具山匪的尸体。
赫德死死盯着阿比尔斯，他向前迈了一步。
破空声袭来，十几支箭矢应声插入他的身体，他低下头，看到自己的肚子像极了民兵队训练时插满箭矢的草人。
他笑了笑，他的脸上已完全被血液覆盖，看起来竟有些诡异，他提着刀再迈出一步。
更多的箭矢袭来，将他击倒在地。
阿拓挣扎着爬向他，被一个山匪踹飞。
接着在人们的咒骂声中，赫德拄着刀再次站起，他的双腿颤抖地很快，样子很滑稽，他想迈出这一步，身子却不受控制地倾倒，情急之下右手不由得向下一滑握住了刀刃，他死死紧握着，才勉强没有倒下，地上的出血量让人骇然失色，不少山匪的呼吸已经急促起来。
“小废物，你是想证明什么吗？”阿比尔斯提着金刀走过来，冷酷到：“若是赫曼在这儿的话不知会是什么表情，会不会是终于摆脱了累赘的轻松样子呢，真想当面问问他啊。”
赫德低声呢喃着什么。
阿比尔斯此时的眼里只当他是死物，他俯下身子问道：“什么？”
赫德猛地抬头，阿比尔斯瞬间察觉到浓重的杀气，那野兽择人而噬般的眼睛让他心头一震，身体下意识向后猛退。
“老子不是废物，老子是赫德·提斯坦，去死吧你！”
赫德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那把刀以及凛冽的气势斩向阿比尔斯，虽然阿比尔斯早有防备，却没想到这一刀力道极大，去势极快，完全无法防备。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左手捂着肚子，汩汩鲜血不断流出，甚至能看见指缝间的肠子。
他哆嗦着嘴，内心竟然对这个孩子产生恐惧，他抬起金刀猛地劈向赫德的头颅：“死吧，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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