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旧照片第1/2段
依稀记得那是秋末的一天,清晨时分我照常从梦中醒来。透过窗户远远的望着,微弱的阳光抵不过北风扫过的萧瑟,寒冷包围着行人使其瑟瑟发抖。真的快要入冬呢,周围一切都是冷的。
早上七点,饥饿的肚腹总是发出有声的抗议,我却无心理会。悲伤近来总是占据着思绪,时不时涌上心头来消磨意志。我已默认它注定会吞噬我的灵魂,融化我的肉体,直到她出现在面前。
“高阳同学,昨晚睡得好吗?”
一串悦耳的风铃吹散久久萦绕自己的悲伤,凝望声音传来的方向,那里有一位天使在对我微笑。笑容与悲伤一样近来总是伴着我,彼此缠斗良久未分胜负。
“还是老样子,一闭上眼全都是梦,可怕的梦。”
“你,又梦到父亲了?”
天使明知故问的样子令我无言以对,但偏偏对她生不起气。起初我以为是怕,怕她给我换药时稍微一用力就令我满头大汗。时间久了却渐渐明白,我怕的是孤独。
“姐,为什么要说又字?”
我扭头看着,这回轮到天使沉默不语。她样貌清秀,皮肤白皙,一双灵动的眼睛特别传神,总有一股温暖的柔情从那里释放出来令人心安。
“姐你说话啊,为什么要说又字?”
逆反使我放纵着自己,对她温柔似水的善意毫不领情。我甚至觉得那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施舍,绝不稀罕。
我突然的爆发像一只无法驯服的野兽,用锋利的爪子瞬间划伤了天使。她没有怕,却开始有些生气,气得她眼里已经涌上晶莹剔透的水花。
“高阳,人总得接受现实,高叔叔已经走了,而你还在。你不能就这么躺一辈子。你得自己爬起来,走出去。”
天使的声音不经意间粗重起来,清秀的脸庞变得严肃,眉头几乎拧在一起。也许是我锋利的爪子割疼了她,她白皙的双手紧紧握着,全身颤颤发抖。
“我不起来,我就喜欢躺着,我就躺一辈子。铁叔和你谁也甭想管我,管不着!”
水雾渐渐迷住了双眼,我又一次钻进被窝自以为与世隔绝。宽敞明亮的病房里天使孤零零的站着,她想用手掀开被子,却一时定在半空。
“对不起,姐姐不应该朝你发脾气。早饭放在这里,你记得吃。”
这种争吵近来总是发生,病房周围的人早已习惯。不知不觉我已成为人们口中的话题,新来的病患总是听闻这样一个故事。
“那孩子可怜的很。听说来省城上学的路上发生车祸,那孩子的父亲当时就没了。这孩子也是命大,送来抢救的时候浑身上下血肉模糊。”
“可不,那孩子整整昏迷一个月,醒来后谁都不认识,唯独认识小骆护士。”
这是我听过的不知道第几个版本,病房与走廊只隔一道墙,它隔住了人却阻挡不了声音。不过这个版本还是靠谱,起码给我留个全尸。
有一点说得很对,我脑海中能记住所有的事情,唯独对那场事故一片空白。医生说这是创伤应激反应,是大脑一种本能的保护机制,就是这种保护才没让我疯掉。
天使名叫骆雪,是儿时邻家的姐姐。在故乡那个成长的地方我们两家和睦的做着邻居。直到我八岁那年骆雪的家突生变故,从那以后就搬走了,为此我还闷闷不乐好久。
在我模糊的记忆里姐姐十分爱笑,冬天里我总是和她一起堆雪人,打雪仗。我们欢快的笑声灌满整条街道。
那场变故之后姐姐从此再无音讯,谁也想不到十年后我遭遇飞来横祸,缘分再一次让我们相见,却今非昔比。
知识改变命运,我废寝忘食的读书,和同龄人一起参加高考。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似的考上了省城的北方医科大学。
命运的捉弄让我没能如愿入学,父亲开车送我去学校报到的那天飞来横祸。可怕事故让我们阴阳两隔,我侥幸捡了条命,却想不起来那场车祸的任何细节,只能躺在学校附属医院的病床上自暴自弃。
“高阳,我的好哥们,都几点了?还在睡觉?”
我独自沉溺于黑暗之中,不想见到一丝丝光明。近来我已习惯周遭的黑暗,可此时却偏偏传来一阵比光明还刺眼的声音。
“作为班长,我有责任和义务督促你身体的恢复和学业的进度。”
重伤使我只能休学,我和同班的同学没见过一面,却对他们如数家珍。这都要归功于声音的主人,他就是代理班长赵成刚。
“你只是代理班长而已。”
我从黑暗走出,抛出冷冷的语句。可阳光下的班长毫不在意。只见他打开手中的袋子,瞬间一股久为的香气让我有了精神。场变故之后姐姐从此再无音讯,谁也想不到十年后我遭遇飞来横祸,缘分再一次让我们相见,却今非昔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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