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妻第1/3段
在清末民国有一种民间恶习,叫做典妻。简单说就是,穷苦人家的男人把妻子典当给别人,为别人生儿育女。女人就像商品一样被出租出去。
我们村到现在还在传的一个鬼妻故事,很可能就是一个典妻引发的杀人悲剧。小时候多次听我爷爷讲起这件事,做了法医后,职业习惯吧,我一琢磨,发现这很可能是个巧妙伪装成鬼故事的凶杀案。
话说村西有一户陈姓人家,男主人是个商人,常年经营皮货生意,就是从山里收毛皮到外面城市贩卖。
当年正值民国,战乱频仍,民生多艰,普通人家能糊口已属不易,这老陈竟凭借这门生意,操持成殷实之家。
老陈早年父母双亡,家中只有一个发妻,完婚多年却一直未有子嗣。
一年冬至,老陈架着骡车贩货归来。当时天降大雪,四野苍茫,群山素染,天地一白。
骡车载着老陈,晃晃悠悠地在乡间小路缓缓行进,路过一处山凹时,车轱辘似乎碾到了石头,被卡死了。
老陈心中暗自着急,这么大的雪,若耽误了行程,恐怕就要露宿荒野了。
老陈下车,见车轱辘陷入雪中尺余,他扒开重重积雪,扒到最后,没见石头,却见一只苍白的手死死抓着车轮。
老陈也是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之人,见到这只手,心中虽然一凛,却也并不惊慌。
他顺着这只手清理附近积雪,积雪之下竟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尸体。这女子面容清丽,肤若凝脂,面色中有一种勾魂摄魄的惨白。
想必是这女子路经此处,突遇大雪,饥寒交迫,便倒毙于此。
老陈便拱手朗声道:「姑娘心思陈某已知,既然在此处路遇陈某,我必不会让姑娘曝尸荒野,姑娘撒手吧!」
话音刚落,只见那紧握车轮的苍白的手,已然松开。
老陈把女子尸体扛上骡车,一路无事,日暮还家。
发妻早已迎出,老陈将路遇女子之事告知发妻,让其准备酒肉,随后祭祀。自己带上工具到后山,寻一处吉穴,欲将女子安葬。
发妻买酒归来,竟发现女子面色由青白渐变红润,胸口也有些许热气,鼻翼间隐隐有微微扇动,气若游丝。
发妻也是良善之人,思忖道这女子莫非尚未死去?她赶忙用热汤浇灌,悉心照料,这女子竟转活过来。
女子自道,她乃某某县某某村人氏,闺名桂英,时年二十,因见弃于父母,便离家投奔故人,不幸迷失荒野,幸得贵人相救。
自此桂英便在陈家住下,并无归去之意。桂英外可务农,内可持家,陈家在她的打理之下焕然一新。她性格疏朗,见人未语先笑,无人不喜。加上她模样长得清新婉丽,虽布衣荆钗,亦难掩绝色。
男主人看在眼里,喜在心头,早有纳桂英做妾之意。
纳妾之事,发妻坚决不允。她与丈夫情深意重,桂英之才之色,绝非她这个乡间女子所能比,如若纳妾,则夫妻恩爱,永不存矣。
然丈夫此意已决,她也不敢执拗。发妻婚后多年未为陈家添人加丁,自觉理亏,也不再反对,然而对桂英心中始终充满怨恨。
不知是出于报恩,还是桂英也钟情于老陈,对于纳妾,她也欣然应允。
此时老陈却有些犹豫了,他怕桂英是某大户人家的千金,纳妾做小不说,仅聘礼就不是他能承受的。
哪知桂英根本不要聘礼,既然是见弃于父母,也不告知二老,就这样私自成婚了。老陈虽觉不妥,但日子久了,也坦然接受。
次年春天,桂英腹部微微隆起,延医诊治后,是有喜了。发妻趁此也请郎中诊治,竟然也有身孕。真是双喜临门。
虽都有身孕,家中内外杂务,皆由桂英一人打理。发妻则深居简出,衣食住行,皆由桂英一人照料。
又到了一年冬至,仍然是天降大雪。桂英和发妻都即将临盆。
这天桂英早早起床,扛着大肚子外出打水,村西有一口水井,距老张家不远。
在那个年代,乡村的女子没有现在这样金贵,怀孕女子在劳作中突发腹痛,就地生产的,也不在少数。
桂英提桶正欲出门,却发现发妻早到了门口,幽幽地道:「今日大雪,天寒路滑,妹妹身子笨重,一人提水恐有不便,不如我与妹妹一起抬水如何?」
后来那天早晨发生了什么事,已经无人知晓,只有乡里数个早起村民目击:雪地之中,从张家到井口的足迹是两行;回来时,从井口到张家的足迹是一行。
当天夜里,发妻诞下一名男婴,因为是在冬至这天出生,就取名为冬至。
从此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桂英。
村民也没人过问她,仿佛这人从来不存在一般,唯一变化的就是,村民宁可绕远路,也不会再在村西那口井里打水了。
又过了一年,还是冬至,这天艳阳高照,日光大好。
村西有一个打麦场,金黄色的麦秸高高地堆皆由桂英一人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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