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2/3段
若是把何茂文派来是为了堵住其他人的嘴,那这何茂文是不是有些过于偏重了?岭南两个县的百姓,他一个何茂文工部尚书,就能抵得了的吗?要顺着河道衙门监管太监插上去就要涉及宫里的大监,谁都知道宫里的大监是为陛下办事,何茂文不敢,但是李子风敢。若是派个别人来宣这个口谕李子风就不会这么为难了,偏偏是一个工部尚书。陛下真的是想拿一个工部尚书去填这两个县的坑?那多便宜他们。
“大公子在想什么?”何茂文走后,李子风还远远看着他,子木便问道,李子风摇了摇头,说了声算了。
“陛下的旨意下来了,要大公子该查的查,该杀的杀,该抓的抓,这怎么说?”
“洪党在江南做的这些事一桩桩一件件皆是误国误民的大事,陛下这三句话,看似决心到底,实则是气头上的话。真要抓尽杀尽,江南就没有官了。该查的查,是叫我查那些该查的,不该查的绝不能动;该杀的杀,也是叫我杀那些可以杀的,杀一些无关紧要的罢了,不会影响朝局的人,这样的人杀再多,也不能动摇洪党的根基,罪名还得我担;抓?抓谁?陛下把工部尚书派来,是让我抓他吗?抓一个工部尚书顶去堵住这两个县百姓的嘴吗?恶人我做,好人他当,满朝文武一样说他是明君!”李子风说道最后,子木赶紧上前拦着,小声说道:“大公子!祸从口出!”
“祸从口出?我李家都这样了,还怕什么祸!”李子风气道。
隆庆帝这三句话,确实让李子风为难。“走!去审两个知县!那四个城门当值也给我抓了!六个人六张嘴!我审不出来还则罢了,我若审出来,就把这天捅破去!”李子风走了两步,突然想到什么,又说道:“织造局那个宁公公也给我抓了!”
子木一惊,求道:“我的小祖宗!宁公公是公里的人,没有宗人府谁敢抓!”
“锦衣卫能不能抓?”李子风问道,子木一愣,这哪里来的锦衣卫?“能不能?!”李子风大声问道,子木怔怔说道:“能!”
“那就好!这几日你稳住那个宁公公,我写一封信,让周安给我带去两广总督府。”
“小祖宗,你这是做什么?”子木担心问道。
“我答应过周安的,不止要救小鱼,两个县的百姓我也要救,现在,我要救江南的百姓,救大夏的基业!”李子风言罢,咳嗽了几下,就这么一个自身难保的人,用最弱的声音,说出了最强大的话。
黄门春说的不错,江南不保,大夏就无寸土可保了。
第二天,徐汝臻到了闽浙总督,没有赶上海陈二人的步伐,又匆匆往两广赶去,绝不能让这两个人误了大局!趁现在这两个人还没人知晓,一定要让这两个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陈锐连海梦之两个人赶着去了两广,将底下的人都走了一边,不敢去见郭昶坤,这人跟中书令大人,是出了命的茅坑石头,又臭又硬,海陈二人也不想去招惹这个人。徐汝臻名义上是到沿海四省收船税,其实是暗地里解决这两个人,这两个人破了大局,一到闽浙就敢直接威胁闽浙总督,致使陈宏瑞把不该说的都说给了萧瑟。
陈宏瑞识得大局,知道什么是大局,但是这两个人的所作所为,让陈宏瑞没得选择,或者说让他直接明白了大破大立的道理。一条黄河水,即便是注入多少清水,它只要是黄河,那便是黄的。黄河水浊,长江水请,这两条江河,是永远也不可能汇在一起的。陈宏瑞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既然二皇子是水清,何必要去管注入黄河会不会起作用?让他继续流下去,如长江一般,如何就不能江河并存?为何要去想着同化一方呢?
这就是为什么陈宏瑞临阵说出那些话的原因。
陈宏瑞被押在北镇抚司的诏狱里,这日清晨,洪武便奉陛下口谕,去了诏狱见他。
陈宏瑞见到洪武,隔着诏狱的牢笼跪了下来。“学生陈宏瑞拜见恩师。”
洪武笑着点头,伸出手抖了抖,说道:“起来吧。”陈宏瑞闻言,潸然泪下,洪武却是平常,没有太大波澜。
“宏瑞啊,一别十年,十年前在金殿上送你,想不到今日在这诏狱中与你促膝。嘿,造化弄人,你说是不是。”侍从搬来一张小凳子,两人对面而坐,隔着牢笼也别有一番风味。陈宏瑞整理一下仪容,坐在老恩师面前,也学洪武笑了下。
“金殿一别,辞君十载。闽浙十年,肝肠碌碌,夜不能寐昼不能息。诏狱几日,甚是好睡。恩师是奉旨来看学生的?”
洪武点了点头,这个学生是他这辈子用得最好的人了,十年封疆,稳住闽浙十年。就算再苦,闽浙也从不会出现乱子。若非这次这帮人胆大妄为,水淹岭南两个县,从沿海四省运粮十几万石的事也不会一朝破败。
“恩师老了。胡子也白p; “那就好!这几日你稳住那个宁公公,我写一封信,让周安给我带去两广总督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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