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薪火相传(2)第4/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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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分吃蛋糕的环节,吃着吃着就打了起来,把奶油涂得到处都是。

  林厌刚才的火还没发完呢,借着这会儿公报私仇,全家人就数宋晏脸上奶油最多。

  少年人一边惨叫一边满屋子乱窜,把奶油带的到处都是,就连宋母身上都有。

  一行人玩累了,宋余杭去收拾厨房打扫卫生,林厌也跟了进来。

  “我和你一起吧。”她说着挽起了袖子准备干活,宋余杭把人推开,系上围裙。

  “不用不用,你去和孩子们玩吧。”

  林厌抿唇轻笑:“他们几个在玩游戏,季景行和梁实他们陪妈打扑克呢。”

  宋余杭透过玻璃窗往外看了一眼,那三孩子窝在沙发上拿手柄打电动玩得正嗨,大呼小叫的。

  宋母几个人围坐在茶几另一侧打扑克,手边放着茶水瓜子,也是欢声笑语。

  宋余杭忽然有些感慨:“咱们一家人好久没聚得这么齐过了。”

  林厌从身后圈住她腰,把头抵在了她的背上:“余杭,谢谢你。”

  宋余杭把手里的盘子放下,回转身来轻轻叫了她的名字:“林厌……”

  “嗯?”

  她顺着话音抬头,在初夏有虫鸣的夜晚,在阖家团圆的日子里,在暖黄色的灯光下,一个温柔饱含爱意的吻就落了下来。

  橱窗上映出了她们依偎在一起的身影。

  三孩子面无表情把头转了回来,拿起手柄继续打游戏。

  林喜&宋晏&季唯一:我迟早有一天要被她们的狗粮噎死.jpg

  ***

  夜深人静,宋余杭安排季景行一行人住下,这才洗好澡拖着沉重的步伐往楼上走。

  她蹑手蹑脚打开房门,以为人睡了,没想到屋里还亮着台灯,林厌靠在床头上,鼻梁上架了一副眼镜,正在翻着手里的书,正是那本《首席女法医》。

  宋余杭掀开被子上床:“还不睡啊?”

  林厌手里书翻过一页:“不困呢,他们都睡了?”

  “睡了。”宋余杭揽过她的肩头,让人靠进自己怀里,指了指这书。

  “你觉得,写的怎么样?”

  林厌抬眸看她,嗤笑一声:“文笔可圈可点,专业知识错漏百出。”

  宋余杭捏她鼻子:“某个人口是心非哦,六年前他才多大,算是神童啦。”

  林厌唇角挂着骄傲的笑,狐狸尾巴都能翘上天,可仍旧是嘴硬。

  “那又怎么样,有两位警察妈妈,天天耳濡目染还能写成这个样。”

  “写惯了尸检报告的,让你去写小说写剧本,未必能比他出色几分,隔行如隔山嘛。”

  林厌躺在她怀里,宋余杭把她鬓边的发轻轻拨至耳后,柔声道:“我觉得,比起我的夸奖,孩子们应该更喜欢你的鼓励。”

  林厌动了动,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一点:“我知道,考都考上了,总不可能让他们退学吧,你说的对,孩子们都长大了,也许是到了我们该放手的时候了。”

  宋余杭俯身下去亲吻她的额头:“我知道,你是舍不得他们。”

  “我哪有,我巴不得……”话音未落,就被人咬上了耳朵。

  一阵衣料摩挲的声音。

  宋余杭的手不安分起来,嗓音略有些低哑:“不说这个了,他们都睡了,不如,我们干点……”

  她略微一顿,就准确地拿捏住了林厌的软肋,拖长了声音,意味深长:“别的事情。”

  林厌脸色微红,略有些气喘,又不想让她这么快得逞,抵住了她的肩膀。

  “宋余杭,一大把年纪了,你怎么还这么……”

  宋余杭把抵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攥进掌心里摁过她的头顶:“这种事嘛,多大年龄也不会感到厌烦,尤其是对你。”

  林厌忍无可忍,拿脚踹她:“孩子们还睡在隔壁……”

  宋余杭欺身而上,捂住了她的嘴:“那你就小点声。”

  “唔……”林厌还兀自挣扎着,无奈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出声,在宋余杭的连连攻势下,很快就甘拜下风,任人摆布了。

  宋余杭并不敢太过分折腾她,留了些余地,等到一切都结束也是两个小时以后了。

  林厌趴在她怀里,睫毛上都挂着水雾。

  宋余杭把人抱起来:“去洗澡好不好?”

  搭在肩膀上的脑袋小小地点了一下,宋余杭忍不住弯唇一笑,把人抱了起来。

  林厌小声嘀咕:“你还抱的动我吗?”

  “你也太小看我常年健身的结果了吧,要不,再试试?”宋余杭只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更何况独立卫生间离卧室真没几步路。

  林厌赶紧搂住了她的脖子,把自己挂上去,头摇成了拨浪鼓:“不要不要,我要洗澡睡觉,困了。”

  真是最见不得这女人撒娇,宋余杭心都化成了一滩水,捏捏她的后颈道。

  “抱不动就背着,背不动就扶着,扶不动就拉着,拉不动就和你并肩走,或者站在原地,无论怎样,不会留你一个人。”

  林厌不是个耳听爱情的人,但她知道,宋余杭也并不是一个信口开河的人。

  她已经用自己的下半生做了最好的诠释,告诉她好的爱情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并且在短短的二十余年间将她生命中缺少的部分全部补充完整。

  她和她不仅仅是伴侣,还是同生共死的战友,默契合拍的搭档,以及不离不弃的亲人,种种复杂的感情交织在里面,令林厌红了眼眶,坐在浴缸里,主动揽上了她的脖子。

  宋余杭一怔,回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脑勺,安慰着她。

  “好了,嗯?不是困了吗?洗一洗我们回去睡觉了。”

  “好。”林厌闷闷应了一声,本来就累,在热气的氤氲下,愈发迷糊了。

  宋余杭替她清掉身上的沐浴乳泡沫,拿干净毛巾裹住了头发,把人抱起来。

  林厌身子一轻,就被人放到了床上,随即吹风机嗡嗡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她迷迷糊糊抓着她的手问:“宋余杭,我的机械棍呢?”

  宋余杭停掉吹风机又问了一遍才听清她说的什么。

  “放在衣柜最下面的抽屉里了,怎么突然想起它来了?”

  没等到回答,宋余杭定睛一看,人已经睡着了,顿时失笑,替她掖好被子,关掉台灯,也躺了下去,把人拥进怀里。

  “晚安,厌厌。”

  ***

  次日清早,林喜还没醒,她昨晚回房间后又和宋晏联机打游戏到半夜,此刻正是乏的时候,房门嘎吱一声打开了。

  她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以为是宋余杭来叫她起床吃早饭:“妈,我不吃……”

  来人没说话,往床边放了什么东西,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又看见她被子没盖好,往上拉了拉掖实被角。

  林喜睡得沉,只在梦里皱了皱眉头。

  林厌看着她和自己极为相似的一张脸,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唇角挂着温柔的笑意,亲了亲她的额头,起身离去。

  等林喜睡到日上三竿起床的时候才发现,床头柜上多了一个锦盒。

  她伸手拿过来打开一看,掉出了一张纸条,林喜把纸条捡起来抚平:

  小喜,这根机械棍叫“哨兵”,是你妈妈送给我的定情信物,它跟着我一起走过了无数风风雨雨,也救过我的命,现在将它转赠于你,希望你将来也能做一个好警察。

  落款是林厌。

  少女不屑一顾地“嘁”了一声,眼眶却红了,从盒子里拿起漆黑的机械棍,抚摸着它冰冷的金属轮廓,有些凹槽里的血迹已经洗不干净了,变成了深褐色的污渍。

  光是拿在手里,仿佛就有血雨腥风扑面而来,让少女为之一震。

  林喜逐渐抿紧了唇角,在心底默念:会的,妈妈,我会像你们一样,俯仰于天地,无愧于本心,做一个正直善良的好警察。

  ***

  时光就这么缓慢地流淌过去,在一个难得的清闲的午后时光,林厌坐在藤椅里读完了儿子写的那本书。

  在书的最后,宋晏是这么说的:

  “截止2030年,在过去的六年里,全国公安民警(含公安现役官兵)因公伤亡24890人,其中,民警因公牺牲3160人,因公负伤21730人,平均每年牺牲526人。”

  “在历年来因公负伤的21730人中,有一万多人是因为同违法犯罪分子做斗争而遭到暴力袭击负伤,占总人数的一半以上。”

  “其中,派出所民警、治安民警、刑警和缉毒警牺牲、负伤人数占前四位。”

  “在不幸壮烈牺牲的全国公安英烈名单里,最大的65岁,最小的年仅19岁。”

  “当然,还有一些线人、无法暴露姓名的卧底警察无法计入这份名单里,所以实际牺牲的总人数只会比统计出来的更多。”

  “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件事是虚空而生的,你站在光里背后就会有阴影,站在黑暗里心中也可能有光明,我们必须得承认,有一部分人或许丧失了初心,但是也有一部分人用生命来践行诺言,就像文中的宋警官和林法医一样。”

  “至此,《法医》六年的连载正式划下句号,但我相信这并不是终点,宋林的故事也并不会结束,因为还有像她们一样,坚守岗位,誓死捍卫公理正义的普通人。”

  “愿逝者安息,这个世界越来越好。”

  解兰舟于2030.3.3。

  林厌阖上,短短一个下午,犹如做了一场大梦,从前那些枪林弹雨出生入死的日子又浮现在了眼前,以至于眼眶微湿,久久回不过神来。

  直到一道声音将她从噩梦里惊醒。

  宋余杭站在庭院里冲她招手,浑身沐浴着阳光,在她的身后是一片向日葵苗圃。

  别墅门口停着家里的那辆七座suv。

  “厌厌,好了吗?我们要去赶飞机了。”

  林厌想起来了,宋晏和林喜高考完,趁着暑假有时间,一家人打算去澳洲玩。

  没等她说话,两姐弟也提着箱子从楼上下来了。

  宋晏拎着两个箱子,摇摇晃晃,边走边埋怨:“沉死我了,妈,我姐又往我的箱子里塞她的游戏机和拳套,你们还管不管了?”

  林喜从身后踹了他一脚:“你个大男人,多提点东西怎么了?”

  “哎哎哎,注意你的用词啊,我阴历生日过了阳历还没过,不算成人。”

  林喜作势欲打,却见林厌正目不转睛看着他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妈?”

  宋晏也觉得有些不对,放下了手里的行李箱:“妈,怎么了,我把你的行李也给你拿下来了。”

  林厌起身看着他们,眼底涌上泪花,轻轻笑了笑:“没事,走吧。”

  宋余杭从门外进来,一手拉过皮箱,一手揽了她肩膀,赶着两个死小孩往外走。

  “快点快点,你们两个磨磨蹭蹭的,都要登机了。”

  “明明是宋晏收拾半天,走都走了还倒回去涂他的发胶,弄的难看死了。”

  “哈,我难看,你怎么不说你天天素面朝天,学校里根本没有男生喜欢你,男人婆!”

  “我呸,娘娘腔!”

  “男人婆!”

  “娘娘腔!”

  ……

  林厌忍无可忍,回过身去一人头上敲了一个爆栗:“都给老娘安静点!”

  宋晏捂着脑袋委屈极了,正要扒上前面座椅向宋余杭讨个公道。

  没等他开口,正在开车的宋余杭连连摆手:“你们两吵架可别搭上我啊。”

  她可不想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在宋晏的目瞪狗呆里,她腾出一只手轻轻拉起林厌的手背亲了一下,笑得比车窗外的向日葵都灿烂。

  “我老婆说的对,他们俩就是太吵了,咱们下次出门旅游过二人世界,不带他们了。”

  宋晏和林喜双双:呕,让我下车!!!

  ***

  车辆载着这一家人,奔赴了新的旅程。

  夕阳降临在山间,也照在了落地窗前,林厌刚刚坐过的藤椅还在那里,风吹起了白色窗纱,放在茶几上的哗哗翻着页,直到扉页上的一段话。

  “释放无限光明的是人心,制造无边黑暗的也是人心,光明和黑暗交织着,厮杀着,这就是我们为之眷恋又万般无奈的人世间。”

  ——《悲惨世界》维克多·雨果〔法〕

  ***

  《首席女法医》一文完结一年多之后,有人在匿名论坛上爆出了一段经历。

  几个悬疑推理小说爱好者,猜出了当时法医得以金蝉脱壳,用来迷惑犯罪分子的那具女尸的埋葬地点,并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拿着家伙赶到了墓地里。一方面是好奇心作祟,一方面是想要挖出来当时那位警官戴在女尸手上的戒指,据说价值连城。

  几个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不多时,完整的棺木被挖出来了,等到他们兴奋地打开棺材,傻眼了,抬棺材板的人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下,浑身哆嗦,说不出话来。

  有几个胆大的凑上前去看了一眼,顿时魂飞魄散,顾不得拿上家伙,拔腿就跑。

  棺材里没有白骨,没有女尸,也没有戒指,只有一个血淋淋被挖了眼睛的头颅阴森森地在瞅着他们。 本章节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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