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卑微的社畜第2/4段
“呦，才下班啊。”办公楼的保安热情地打着招呼。
梅争雪微笑着点头，耳边的电话还是不算传来女人的唠叨。走出办公楼，找了家小店，随便叫了一碗盖饭。
“滴——”从口袋里掏出另一部手机扫码付账，看了眼账单，29元！梅争雪不由得眼睛一闭，将头甩在一侧，深深地吸了口气，把手机揣回口袋里。眼角扫向墙上挂着的菜单，的确这是最便宜的东西了……
“梅争雪，你在听嘛？”耳边何姐提高了分贝。
“我在听，刚点了份东西来吃。”梅争雪将手机放在餐台上，从口袋里摸索了半天，耳机应该是落在公司了，只好按下了免提，调低音量。
在女人的絮叨中，梅争雪吞下了这份根本看不清食材的盖饭，味同嚼蜡。
“争雪，我得辅导孩子写作业了，改天再聊。”
“好的。”
“对了，那个别墅的客户，如果老板不想做，我们就私自把他接下来。小姑娘也忙了好几天，到时候你给他结一点制图的费用哈。”
“那麻烦你了，何姐。”
“不说了，就这样。”
梅争雪等着对方挂断电话才熄掉了屏幕。
私单，耐着性子听完女人半个多小时的唠叨，只为她最后这一句话，可是助理的制图费还是要从自己这边出，哎，什么世道，赚不赚钱还不知道呢，这就得先垫钱进去。
公交车上的车窗倒映着自己憔悴的脸。
三十多了，而立之年，可惜没立住。做了十年的设计师，眼睛高度近视，身体瘦弱佝偻，好在发量还在。
“我是个有原则的人，绝不去坑人。”梅争雪在心里再次给自己打气。
严格来说，梅争雪的业务能力一般，不是专业的科班出身，通过培训机构混入了这个低门槛的行业。
偏偏又心高气傲，力求精确，同事们签单签得飞起，而他接洽的客户基本被他厚道的报价吓跑。
老板的训斥，同事的鄙夷，梅争雪已经习惯了。
2个小时，倒了两班公交车，总算是回到了远郊的出租房。打开窗户，摸到又被雨淋湿的衣服，无奈地叹了口气，默默地将窗子原封不动地推了回去。
给两部手机充上电，躺在床上盯着龟裂的天花板数绵羊。
淋浴的花洒头不时在滴水，寂静的夜晚，滴水的声音简直是一种折磨。房东为出租房安装的都是劣质产品，报修更换的事情想都别想，只好丢了块毛巾在花洒下的地砖上，世界终于安静了！
刚刚入睡，手机又开始震动。不耐烦地摸了过来，拔掉连着的充电线，刺眼的屏幕让梅争雪只能眯着眼睛。
总算是适应了刺眼的光芒，屏幕上是副总的名字。
“喂！”
“睡了吧？”
“嗯。”
“没睡就好……”
“纳尼？”梅争雪的眉梢气得不住地抖动，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对副总的要求只能捏着鼻子答应着：“好的。”
“那就这样，你好好休息，别熬夜，最近看你起色很差！晚安啦！”
“晚安。”
挂断了电话，顺路瞄了一眼时间——快12点了，又当婊子又立牌坊，大半夜地指派工作，还TMD起色！
窗外一颗流星划过，竟然隐约点亮了夜空，如同烟花般明亮。
据说每颗流星划过，都会有一只加班狗猝死，梅争雪扔下了手机，猝死也要死在工位上，要么，保险不赔。
……
按掉了两个闹钟，梅争雪木然地从床上坐起，站起的一瞬间，瘫坐了下去，眼前一片雪花。亚健康多年，对付低血糖这种事情早已经游刃有余，静静地保持不动，等着视力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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