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卑微的社畜第4/4段
何姐走了，梅争雪开始忙活起来。
“入户强、弱电，给水管、燃气管、雨水井、污水井点位要标清楚……”
“三相电入户要特殊标清楚，业主装电梯和空调要用……”
“照片多拍正立面角度的……”
对于新人，梅争雪从来不吝惜知识，一直被同事笑话，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可是梅争雪一直不曾改变，哪怕这么多年来带出来的助理们都没了联络。
这是一个需要很多知识储备的行业，只不过是暂时的低谷，梅争雪一直这样安慰自己，他坚信装修市场需要专业的设计，哪怕被一次次地打脸。
房子很大，很快天就快要黑了。何姐无聊地从车里走了出来：“两位大师，好了么？”
“好了，何姐你送薇薇回去吧，这边离我家不远，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这里晚上6点以后就没公交了，你确定自己回去？”
“我叫车好了，还有尺寸需要复合。”
“好吧。”
薇薇累了一个下午，连告别也只是挥了挥手。这让梅争雪想起了自己刚入行的时候，一切都要自己摸索，除了疲惫，更多的是无助。
无论如何，活还是要干的，借着手机的灯光，梅争雪标记着每段过梁的宽度与厚度，这些横梁会极大地影响空调系统的位置。
门外传来了轮胎辊压着路面的声音。
两个人走了进来。
“呦呵，还没走啊！”
“嗯，还有些尺寸要复合下。”
是那个业主的亲戚——徐哥，打了个招呼，径直地带着人走了进去。
是同行，恐怕还是内定地同行。两个人用两只烟地功夫，草草地看了下房子的格局，交流了下各自的看法，笑容满面地走下楼梯。
“兄弟，这事就靠你了。”
“兄弟，发财发财！晚上打牌，不见不散！”
“开车小心，这里停车费很贵的，趁着没到半小时，回见吧！”
徐哥热情地送走了他，回头朝梅争雪递了一支烟，嘴上念叨着：
“兄弟，辛苦了，没事早点回吧，这地方交通不好。”
“谢谢，我不抽烟。”
对方愣了一下，玩味地问道：“这年头搞装修的还有不抽烟的？”
“我经常要巡查工地，禁烟禁火，所以就没那习惯。”
“难得，难得！”
自顾自地点燃了嘴边的星火，可他眼里的那一抹嘲弄，梅争雪却看得清清楚楚。
随着一声呼气声，云雾弥漫。
“兄弟，男人不抽烟怎么行，少了交际，怎么做生意？你看一支烟就能搭上话，这多低的成本？”
徐哥向年轻人推销着自己的认知，手上推了推窗扇，看看有没有关上，最近雨下得很细碎，如果潲雨进来，对地面没什么好处。
“窗子都已经关好了的。”梅争雪还没放弃争取，多年的职业素养还是有希望让他赢得客户的好感的。
“哦。”徐哥并没有一丝丝的感动。
不能取巧，那只能尬聊：“如果方便的话，还是希望能跟实际居住人交流下房屋的设计方向。”
徐哥摇了摇头，重重地关上了大门：“兄弟，看年纪你也干了些年头了吧？实话说吧，这单生意你们做不了。”
口袋里摸索了半天，徐哥启动了汽车。
“是何姐给的不够么？”
徐哥笑了笑，没直接回答：“你懂的。要不要我送你出小区？”
“谢了，我散散步，住得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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