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章 故乡的寒风第3/3段
“你有个儿子吧，去看看？”梅争雪问道。
“肯定要去看看，不知道长多高了，那你呢，不回家看看爹妈？”
“是该回去看看了，可是看了又能如何，难相处，那已经不是家了。”
柳生回头看了看睫毛上已经开始结霜的梅争雪，苦笑道：“天下没不是的父母，哎……这东西外人也没法说，兄弟，想开点。”
“人难做，难做人，做人难。”喷出一口浊气，瞬间化作白雾，寒风扑面，这星星点点的冰碴又刺到脸上，融化的瞬间让已经麻木的脸皮又感到一丝疼痛。
“回去吧，一会冻成冰块了。”
回到大厅，在门口揉搓着头发里的冰晶，掸落裤脚的雪花，忽然的升温让裸露的皮肤脱落了一层霜壳，眉毛和胡茬上抹了一把又一把的冰水。
“出去回忆童年了？”常升月在大厅里等了有一会了。
“老太爷们怎么说？”柳生关好门，回问道。
“老一辈觉得他的眼睛已经被损毁了，达不到当年破魔之瞳的程度，打算给他安排做个外堂。”
“外堂？”柳生显然很诧异，“这算什么？看不起人么？”
外堂，无非是给没有天赋的子弟们一个安置，跟普通人一样赚钱养家。正因为外堂丧失了斗志和信念，充斥着招摇撞骗的勾当，败坏名声。
“这是好事，外堂不用承接危险的任务，平平安安活一辈子挺好的。”
梅争雪顿了顿，问道：“我能离开白山么？”
“暂时不要离开东北，等你回到白山的消息传出去了，你就随便去哪里了，老太爷们们觉得你没有威胁，自然其他势力也会慢慢遗忘你的存在，不过要想进关里肯定还会面临一些骚扰。”
“我要回家看看。”
“走吧，柳生也好多年没回来了吧，一起吧，满仓有车停在这里。”
道路两旁堆积着从路面清扫的积雪，大壮小心翼翼地开着车，柳生这个大块头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车子很小，幸好梅争雪和常升月身材管理得都不错，要么怕是都坐不下。
梅争雪查看着公司的OA系统，问道：“我们都走了，公司的事情怎么办？”
“地球离了谁都转，千万别把自己想得太重要。”
面对常升月的嘲讽，梅争雪没有反驳，他自己清楚，他最关心的是薇薇的情况。
“前面匝道下去就是了。”柳生适时地出声打破了尴尬。
这个城市就是柳生的老家，稍显破败，近几十年的停滞，与魔都是天壤之别，只是这几十年不曾变更的建筑在诉说着当年的辉煌。
柳生感慨道：“三年了，一点没变。”
“年轻人都走了，还能怎么变，”大壮嘟囔着，“要不是家里安排，我这样的肯定在老家得饿死。”
“你不学无术，饿死也不奇怪。”
“瞎讲，我老有才了，正宗本科毕业，家里我学历最高，是吧，姐！”
柳生唯恐天下不乱，继续挑拨：“我听说月月可是读完了MBA。”
“姐那个是花钱买的，不算数，花快50W买个本本，也不知道干嘛……”大壮忽然意识到自己脖子后面的汗毛已经倒竖了起来，急忙握稳方向盘，“今天这路有点滑哦。”
常升月并没有在意大壮的言语，她在忙着用手机跟苗苗聊天。
小僵尸传来消息，老一辈想请梅争雪到西南做客。
看来，对破魔之瞳感兴趣的大有人在。
车停了，柳生不可置信地看着破烂的公寓楼，自己那房子里竟然里面还亮着灯火。
人在家？
“谁啊？”房门打开，是一个壮年男子，里面似乎还有人在推杯换盏。
“你是？”柳生诧异地看着这群人，忽然想起来要自报家门，“哦，我是这儿的房主。”
“房主？哪来的房主？老弟你这寒冬腊月的是要给我添堵么？”
一番沟通下来，柳生愣愣地站在门外，看着紧闭的房门发呆。
房子已经卖了，对方似乎也不在意手续的问题，卖房人是自己的前妻和儿子。
“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这里的房子又不值钱，没必要十几万就把房子卖了，要不拖关系找找？”大壮拉了拉柳生。
“麻烦兄弟们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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