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第一个小目标（3）第1/3段
“我得意的笑，得意的笑…”
晚上，杨硕哼着小曲，一路火花带闪电地往家赶。
幸亏路上没什么人，不然他可能被当成精神病。
从现在起，杨家的命运改变了，世界杯第一阶段比赛全部结束，那一沓彩票足以实现杨硕的第一个小目标。
…………
推开家门，如鼻一股浓浓的烟味道，紧接着听到了一阵争吵。
“我就说不能卖！”
杨硕在门口换鞋，就听见客厅里传来杨爸的声音，“徐广才刚当几天厂长呀，机械厂都快让他卖光了！”
杨妈的脸色不太好，看到杨硕，“回你自己屋去吧！”
杨硕欧了声，客厅里沙发上，凳子上，都是杨爸厂子里的同事，似乎都在劝着什么。
回到自己房间，杨硕竖着耳朵偷听。
有人在劝杨爸，“老杨，这事咱们也说不了不算呀。人家领导要卖咱们不就得听人家的嘛，你今天能拦住，明天呢？人家是厂长，厂子里人家说了算！”
杨爸的声音有些急，“咱们厂要是真没救了，我什么话都不说，随他卖。可是现在咱们厂还能维持呀，把外面的债收一下，全力开工，不说能挣多少钱，起码咱们能活下来！”
另有人开口，“杨科长，业务科那边的通报你没看到？厂里的订单因为延期都取消了，原材料供应厂那边上个月破产了。再说，现在南方的产品可比咱们便宜不少，咱们卖给谁呀！？”
客厅里安静了一下，没人出声。
20世纪，国企已经没有竞争力了。民企的人工便宜，管理也更好，价格更低。尽管不想承认，但是当惯了老爷伸手要订单的国企，已经没有生存空间了。
好一会儿，才听杨爸无奈的道，“就算是卖，也没这个卖法呀！两个车间的生产线低价卖给了苏省，那可是91年从RB进来的呀，还有仓库里那些初级加工的产品，当废品卖！”
还有人开口道，“咱们胳膊拧不过大腿，厂长怎么卖，咱们管不着呀！再说，厂子里买断的等着拿钱呢，没买断的多少家等着开工资呢，你家双职工，我家就我一个人上班，两孩子，眼瞅就揭不开锅了了。”
“你说这个我就来气！”杨爸的语调尖锐起来，“东西是卖了，钱呢？钱呢？别的不说，就前天三号仓库那二十万跟传动轴，我算他十块钱一根，就两百万。钱呢，你们谁见着一分了？”
“老杨！”杨爸话音落下，一个听起来比杨爸老一些的声音说道，“厂子财政在厂长，副厂长，书记和会计的手里。咱们管不着，也没权利管。
你不看新闻吗，全国的形式就是这样，下岗！比咱们厂子大的不也说破产就破产了吗！
说句不好听的，真要是等到上级帮咱们破产清算，咱们什么都剩不下。咱们这些人都是在厂子里干了一辈子的，谁也不想它完蛋，可是它要完蛋了，咱们就不生活了吗？
说句良心话，厂长还是很照顾咱们的，总会给咱们留下点汤汤水水儿的，咱们都是上岁数的人，有些事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盖章签字的事儿，何必闹的大伙都没脸呢！”
“对呀，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旁边有人附和。
那个声音继续说道，“就算你不同意，党委表决你也没办法，非得到那一步？那就真是撕破脸了，从古到今，跟领导对着干的，有好下场吗？话我就说到这，你自己琢磨。”
听到这，杨硕摇摇头，老爸这人太拧了。
杨爸现在是厂子的生产科长，又是改革后第一批大学生，在厂里也算有威信，只要他顺着人家领导来，到最后人家怎么也不会亏待他。
结果呢，自己什么都没落下，就落下个不识时务的名声，后半辈子满是蹉跎。
………
人都走了，屋外是杨妈关门扫地的声音。
“杨子，别抽了！”这是杨妈在劝杨爸，“这么一会的功夫，抽半盒了。”
杨硕把彩票整理一下，推开门就看见正在抽烟的杨爸。
“你早点睡吧！”杨爸不耐烦的摆手。
杨硕笑笑，说实话他现在有点紧张，他不知道对父母来说，这算是惊喜还是惊吓。
但是从心里，他想把自己的这份财富当做礼物，送给父母法，非得到那一步？那就真是撕破脸了，从古到今，跟领导对着干的，有好下场吗？话我就说到这，你自己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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