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奇事件簿.最后的恶魔第2/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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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民不听呢?”

  “啊?那怎么可能。愚民们需要的才不是什么选择的可能性。他们只需要强有力的指导者毅然决然的命令。日本人到现在总该明白这个道理了吧。”

  “毅然决然……哼。”

  凉子讽刺地哼笑一声。

  “怎么,不喜欢这个词儿?”

  “这词本来的意思倒不坏。只不过在日本,每当美国以外的其他国家采取强势措施,白痴政治家和文化人就滥用这个词,害得这个词本身都变得廉价了。”

  “这并不是词汇的错误……”

  “够了。我没兴趣再跟你聊什么形而上的废话。绑架、监禁、性虐待、杀人,你干的事情无论哪一条都是跟政治毫无关系的犯罪。什么宏伟庞大的蓝图计划,还是到牢里写狱中笔记去好了。真能写完的话,至少登上‘十三级台阶’的时候也算有型呢。”

  “‘狱中笔记’啊,说不定会畅销哦。到时候能给我把版税送到阴间吗?”

  凉子没回答,日下也闭上嘴继续走。

  我们继续前进。地道很长,还有拐弯。早就知道这座建筑规模巨大,不过看样子并不是一开始的设计,而且经过了多次增补和改建的结果。

  走着走着,墙壁和地板不再是裸露的水泥,变成了木制镶嵌,让人忍不出产生置身古旧旅馆的错觉。越走越深,与其说是前进,不如说是被拐带。我越来越怀疑日下的意图。仿佛察觉了我的想法,日下说:

  “别担心,我会好好带路的。带你们去我对人类恐惧和痛苦耐受度进行测试的实验场。”

  “那你对恐惧和痛苦能忍受到什么程度呢。”

  凉子的声音让我战栗。她的声音让人联想起冰河期的火山喷发,仿佛灼热的巨大冰块盆冲向天空,吞没周围的一切事物……

  日下真的惹女王陛下动怒了。

  他自己也明白这点。不仅明白,甚至很兴奋——嗜好互相残杀的深海鱼在下水道里发现了自己的同类,大概也会舔着舌头兴奋不已吧。日下回过头来,脸上正带着那样一副表情。

  “对这个问题我也很有兴趣。作为答谢,给你唱首歌吧,一首流浪的游子献给祖国的歌。”

  “别白费力气了。”

  无视凉子的话,日下果然开始引吭高歌:

  “从前有一个好国家呀

  到处放射着核能量

  老爷爷砍柴山里去呀

  老奶奶河里洗衣裳

  政府和核能开发的神呀

  快快逃走吧莫徜徉

  扔下了两人快快跑呀

  甩掉了包袱多欢畅……”

  “腾”地一下,整个世界以白热化的形象在我脑袋里爆炸了。日下的歌唤起了异常的联想,祖母的身影不断在我脑海里回荡。

  我朝日下扑过去,其他的事情都不怎么记得了——好像是骑在他身上挥拳猛揍,又好像是被他骑在身上一通暴扁。只要想到日下的拳头急速向我的眼睛袭来,眼前就冒出无数的火花。

  我跌跌撞撞的,总算还没摔倒。紧接着胃下方一带被踢了一脚,差点把胃液吐出来。后背狠狠撞在墙上。

  右、左、右、左、左、右,挥拳的速度、力量、精准、气势,难以想象对方是个近五十岁的男人。日下竟然比我想象的强悍得多——不过,我反击的机会终于来到了。

  猛烈的打击朝我脸部袭来,就在将要相撞的瞬间,我一甩头闪开了。日下的拳头重重砸在墙上,痛得眉头都皱起来。机不可失,我右拳带着全身的力量从下方直捣日下的左脸。

  日下的身体飞起来了。在他两脚朝天倒下去的同时,我也跌坐在地。

  III

  贝冢聪美冲到我身边,用手帕帮我擦额头。

  “真了不起啊,警部补。”

  “哪有了不起,一时失态忘形了,太丢人了。”

  “……这么说,‘那个’您也不记得了?”

  “‘那个’?”

  我呆呆地反问,贝冢聪美压低了声音:

  “药师寺警视和室町警视刚才一起冲您喊‘别打了’,警部补大吼了一句呢。”

  “我吼了呀……”这么一说,好像有这么回事,“这个,吼什么了我?”

  “‘闭嘴!’……”

  啊哈哈哈……我长长地、长长地叹了口气。

  看来我自己亲手毁掉了“待人接物礼貌周到”的招牌。

  “不过,真的好厉害呀!一拳KO呀!”

  “年龄差距造成的啦。我毕竟比他年轻十五岁呢。”

  “话是这么说,还是一场苦战呢。”

  这个声音让我不由自主地缩了下头。还没想出什么辩解的台词,药师寺凉子已经单膝跪在我旁边,检查似的摸了摸我的眼皮和脸颊。

  “日下那混蛋,忘了是武术还是跆拳道什么的,反正是有个业余段位的。不过资格被剥夺了罢了。”

  “对不起。”

  “你道什么歉呀。”

  “作为公务员,刚才举止不检点……”

  “嗨,什么呀,你自己非觉得自己是什么良心派,其实这才是真面目嘛。所以根本不用道歉。”

  “那个……”

  旁边传来一个抑制着情绪的声音。

  “怎么,由纪,你还不服啊?”

  “我是说,是不是尽快治疗一下比较好,刚才打得那么重。”

  “用你多嘴。你有啰嗦半天的功夫,就不会把急救箱拿过来吗?!”

  “拿来了。”

  由纪子递过来一个急救箱,上面仅勉强能看出红十字标记,已经是个相当有年头的急救箱了。她说是在月冈被杀的房间里找到的,想着多少能派上用场就带上了。

  凉子接过急救箱,又一次检视我的伤口。

  “哎呀你看看你看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伤。换我出手,连根头发都没不会掉就能干掉他了。”

  “凉子,真没礼貌,你这么说也太过分了吧。”

  “要你鸡婆啊。我的意思是,这家伙(指我)只管把日下什么的交给我,呆在一边好好见习就好了嘛!要知道自己水深水浅呀,善良的警官先生。”

  “……对不起。”

  “泉田警部补没必要道歉啦。”

  “别乱打岔,由纪!”

  “不,室町警视,我是为刚才出口不逊道歉……”

  “哎哎,都什么时候了。再说你平常对我从来都出口不逊的。”

  “这、这我可不敢。”

  “别啰嗦,闭嘴乖乖让我治伤。嗯,先要消毒……是这个吧。”

  五秒后,大家都听到了一个男人的惨叫——发出声音的就是我本人。额头上的伤口像燃烧一样火辣辣地痛起来。

  “干什么嘛,小题大做。就是一点点消毒啦……嗯,这是……?”

  凉子的鼻子凑近瓶子闻了闻,突然皱起眉头:

  “这、这怎么回事,这不是碘酒吗!”

  “你把碘酒直接涂在伤口上?太过分了凉子,你这是虐待!”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现在哪有人用碘酒消毒,这什么年代的急救箱啦。都是你拿得不对!”

  “我来吧,把药给我。”

  “哼,真讨厌。”

  虽然格外麻烦,但我毕竟是光荣地享受了警视厅两大才女(同时也是两大美女)的治疗。身上脸上贴满了创可贴。

  至于跟我苦战半天的日下就只能面临非人道的待遇了。他好不容易爬起上半身晃晃脑袋,又被凉子一脚踢倒。

  “竟敢对我的家臣动手动脚!喂,快给我滚起来,往剑齿虎实验室带路!”

  于是一同再度出发。阿部巡查借我肩膀架着,就这样,我们一行好不容易到达目的地。

  厚重的铁门。但上面没有锁——大概是没有必要吧。兼具兽医的诊疗室和理科实验室功能的房间,足有小学教室四倍大小,一部分用树脂塑胶板打了隔断。

  隔断里挤着十头左右的剑齿虎——不,准确地说是完全成形后可以被称为剑齿虎的上古哺乳类动物。不知已经见了多少次了,所以这次我本不打算详细描写。还有长着两个脑袋、六条肢体,或者完全没有后肢的怪胎,这些人类在科学的名义下玩弄造就的牺牲品都聚集在此。

  它们显然不曾得到什么精心照料,散发出让人胸闷的恶臭,身上的污物之中甚至还露着骨头。

  “……难道,你让它们残杀互食?”

  “BINGO。不能吃掉别的就要被吃。解决方案越简单越好。”

  “不负责任,你说得倒轻巧。”

  “才不是呢。它们的结局也不过如此。虽然凶猛,实际上生命力很弱。反正它们也熬不过西伯利亚的冬天。”

  室町由纪子和贝冢聪美抱着手臂别过脸,想必是不忍心正视这副惨状。

  岸本——差点就把这小子忘了,抱着人偶手办靠在墙上,一副马上要晕倒的样子。阿部巡查岔开两腿,坚持站直。玛丽安和露西安掩着口相互支持,塔梅拉则发出低沉的怒吼。

  日下伸出手,往一只奄奄一息摇摇欲坠的剑齿虎耳朵附近扇了一耳光。一直忍饥挨饿的剑齿虎似乎连视力都丧失了。

  “住手!你不就是喜欢欺负弱小吗!”

  “我只是讨厌弱小的东西罢了。连活下去的资格都没有还要求助他人,或者不靠他人的帮助就活不下去的家伙,我最讨厌了。动物保护?别搞笑了。凭什么保护不能自主生存下去的动物?”

  这男人最爱沉醉于自己的演说。室町由纪子脸色苍白,却更显得美貌。她转向日下:

  “放在政治和社会理念里,你的意思就是根本没必要对社会弱势群体建立安全保障,也不用救助身无所依的老人、残障人士,是这个意思吗?”

  “回答正确。”

  日下嘴角高高吊起,“不能自力更生的家伙就应该被淘汰,这是自然的法则。为此花费无穷人力,勉强让他们活下去,只会给国家财政造成负担,加重税负。我所创建的远东西伯利亚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一定会废除伪善的社会福利那一套,能够自我救济的人能够健全生活就……”

  日下兴致高昂的演说被异样的声音打断了。

  沙擦——啊——!

  发出这种声音的应该是室内的剑齿虎吧——任谁都会这么想,但那些可怜的牺牲品早就连出声的力气都没有了。

  入口的门还敞开着,一个东西慢悠悠地走进来——比人的体型大得多、显然是猫科肉食性的动物……我倒吸一口冷气。

  是之前那头剑齿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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