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济尔哈朗血洗湘潭。第1/2段
顺治六年正月初，济尔哈朗大军从荆州往南，进入湖南的常德和益阳。因为沿途都是空城，兼之长沙城危急，济尔哈朗大军没有停留，直接往长沙城方向行军。何腾蛟部下诸将如惊弓之鸟，纷纷拉起队伍就跑。何腾蛟身边只有马进忠部少数兵力，自知难以迎敌。他在无可奈何之时，给永历朝廷上疏奏称：“湖南千里一空，前恢复诸城一旦尽弃，引罪自劾。”顺治六年（永历三年）正月二十日，济尔哈朗统率清军，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已进抵长沙城西的道林市。清军从活捉的明摆塘兵口中审问得知，何腾蛟和马进忠正在湘潭城内。
在长沙城的清朝众将官渡过湘江来迎济尔哈朗大军。济尔哈朗说：“诸位，坚守长沙城有功。本王原应进城犒劳众位将士。只是战机稍纵即逝。为减少大军伤亡，及早平定湖广，这次不能让何腾蛟跑了。本王命令：偏沅巡抚线缙带众将官回长沙城；总兵徐勇带本部五千兵马立即进抵湘潭城湘江南岸劫杀逃敌；多罗贝勒勒克德浑即刻率三万满蒙铁骑出岳麓山间道包围湘潭城，务必生擒何腾蛟。其余大军暂驻长沙河西的岳麓山下。众将速速行动，不得有误。违者军法从事。”各将依帅令而动。
清军勒克德浑率三万铁骑马不停蹄，出其不意地包围了湘潭县城。南明马进忠见清军势大，率部西撤，营垒多空。后来马进忠进止失据，徘徊宝庆、武冈、黔阳间。湘潭城内，南明阁部督师何腾蛟成了缺兵少将之帅。腾蛟方巾便服坐堂上，流泪痛心地说："五年督师，心血呕尽，而结果落得这样地步，这难道是天意吗?"二十一日，清总兵徐勇以轻骑突入湘潭城。徐勇率众罗罗拜劝腾蛟投降。徐勇原是左良玉部将，曾追随过腾蛟。腾蛟见其为虎作伥，怒火中烧，骂不绝口，举剑要砍徐勇。徐勇只好退避。清军从四面八方涌来，掳腾蛟而去，将他安置在城外慧德庵中。南明宣威将军杨进喜不知腾蛟去处，想寻找救护他，曾七次冒险单骑入危城寻访，终不可得，竞被流矢击中殉难。
满洲贵族固山额真佟养和礼请何腾蛟谈话，劝他归顺清朝。腾蛟膝地而坐，一言不发。清军将他的家属40余口(包括他的继母孙大夫人及正妻徐夫人在内)带来胁迫他投降。何腾蛟不动声色地说："老母耄矣，余无足惜，一惟命。"佟养和又强迫他投降，他说："我国不幸，大臣被掳，我肩负大明三百年纲常的重任，岂能以一身事奉两主?我是个血性男子，百折不回，你们为何还吝惜一剑，不把我杀死?"佟养和见他意志坚决，不可动摇，便退出。何腾蛟居庵中，正襟危坐，谈笑自若，几次请他不去，几次馈送饮食不吃。有一天，庵中一僧将一钵清水献给他喝，他马上用手挥去说："烦劳大和尚，为我另取一壶江心水，饮了好上路。"僧人立即舀来一钵江心水奉上，何腾蛟接过，望南流泪说："这江水自衡山流来，是桂王那里流来的水啊！这水可以洗涤我的肠胃，死了也好瞑目。"何腾蛟饮了江水后，开始绝食。
满清郑亲王定远大将军济尔哈朗统率征讨大军进入湘潭城。因南明守城兵士拼死抵抗，凊军死伤很多。郑亲王济尔哈朗下令屠城，湘潭城中的百姓几乎全被杀光，尸坟起，与垣檐平。当时逃到乡下的文人汪辉记载：“清军从正月二十一日开刀，屠至二十六日封刀，二十九日方止。”半个月后他进城看到的是一场惨不忍睹的局面：“近前则足软，欲退又不能。魂飞魄散，心胆惧寒矣。时血迹尚鲜，腥臭逼人，立身无地，有食亦不能下咽。但见尸骨纵横，惨不可言。……市上人民不到二三十，城中不满百人，受伤未死者数十人。”
济尔哈朗亲自来劝降何腾蛟。何腾蛟拒绝说："孔曰成仁，孟曰取义，衣带之遗，彼则行之，我则继之，吾志决矣，勿复多言。"济尔哈朗叹息道："真是个硬汉，他的志向是不能改变的了，由他自裁。"当时微雨初过，何腾蛟从容慢步，一面以袖拂巾，一面吟七律(绝命诗)一首：“天乎人事苦难留，眉锁湘江水不流。炼石有心嗟一木，凌云无计慰三洲。河山赤地风悲角，社稷怀人雨溢秋。;这江水自衡山流来，是桂王那里流来的水啊！这水可以洗涤我的肠胃，死了也好瞑目。"何腾蛟饮了江水后，开始绝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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