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汪懋麟“好生事”么?第2/2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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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传直到南渡时,万事荒淫付杯勺。……此时灯船知最奇,此时兵戈已交错。天心杀运不可回,三十年来莽萧索。余年童稚不及逢,白头老人说如昨。

  ——《秦淮灯船歌同雪客、叔定家兄作》

  由此可以想见,蛟门的“重师传”、每言必称“吾师”并不就意味着他与渔洋是同向站立的一群体。上海古籍出版社印行《百尺梧桐阁遗稿》时所加的简短《说明》中云:“作者早年之诗,才华绚烂,晚年归里后,省愆学道,其诗即老笔幽怀,气味深永”,此虽本乔莱、费锡璜等语,亦称精当。蛟门诗本多豪隽气,不尚雕琢,自罢官归里迄去世的四年中更是刊落繁华,一归朴厚,而感慨深沉自在其间。如最先的《九月十三日还山四首》其一:

  幸遂还山愿,萧然去国轻。独驱羸马出,懒别故人行。

  秋气飘零状,浮云聚散情。廿年尘土梦,才听晓鸡鸣。

  其中或有故作清高成分,然“秋气飘零”的凄凉,“尘土梦”的幡然醒悟则不假,当然也有牢骚,于某些适当情境下还会很激烈,如《抵白田憩乐志堂答云渐见怀原韵》其一:

  往事匆匆总莫论,虚堂小月正黄昏。似曾醉里惊风浪,却累灯前搅梦魂。

  半世坐狂宜见黜,寸心知咎敢辜恩。从来最笑杨朱辈,每遇歧途便泪吞。

  “寸心知咎”似是自我平衡的表白,然“坐狂”正也说明自己得罪之“莫须有”,那么“歧途”者云何?不过是“宦途”而已!本诗其二句云:“幸得全生成逐客,不须垂死说惊魂”,《题豹人学稼图》句云:“呼儿买一犊,两角犹未秃。非同太庙牺,被锦神觳觫”,皆可为“歧途”二字作注脚的,也足能见蛟门鲠直依旧,却多了几分清醒。

  《同悔斋兄再叠前韵与石林》作于卒前一年,这篇七律不长,却既反思了“不待挤排归较晚,及当忧患悔原迟”(《奉和真定公中秋见怀原韵》)的“半生仕宦”,又为自己的晚年生活画出一幅生动的小影:

  阅尽金张与窦田,纵令骂坐亦徒然。粗疏自悔作风汉,衰飒于今非少年。

  心事难寻游夏语,文章聊借滑稽传。从人谤我为仙佛,裙屐浮沉醉里禅。 本章节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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