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见证神迹第4/4段
天地茫茫，整个下午的暴雨将整个天地慢慢推向了夜晚，也束缚了无数向往自由的灵魂。
天地虽大，却也小如芥子，人置身其中而不自知。
只缘身在此山中罢了。
睡梦中，叶玄音清秀的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一丝清苦，一丝天地寂寥山雨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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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
楚动天抱拳行礼，看着夜色中，那个高大不可思议的白色身影，心里震撼却也狂喜不止。
轻轻将身后的孩子放到一旁，楚动天平息情绪，仔细挑选词语想要怎么开口让这位神仙中人施恩救命。
白衣、白发、白眉.....那个老人似乎在夜色中发出月光般洁白的光芒，手里长剑未曾出鞘却让人能感觉到丝丝寒意。
巨大的身影足足有十几丈那么高，庞然大物却拥有人形，实属不可思议！
“救人？”听完眼前清瘦男子忐忑的请求，白发老人微微一愣，一辈子杀人，何曾救过人。
只是眼角余光一撇，在见到那个孩子的第一眼，老人双眼猛然爆发出夺目的光泽。
这便就是臭小子赵南说到的那个孩子吗，只是一个凡夫俗子真的能有改天换地的力量？
“恳请前辈施恩，楚某愿为一切代价！”楚动天言语诚挚，这个阿九舍命守护的孩子与他的意义，不仅仅是那个决绝的黄衣少女。
他内心深处，对于阿九不顾一切守护林一天并未做他想，但是阿九跪在神仙坟，苦苦求那些大神最后成神却化作尘埃，是他心底一个永远过不去的劫！
“一介凡夫俗子，肉体凡胎，三魂无主，七魄不入窍，已无人可救！”
比楚动天高大十个身形的白发老人淡淡说道，嘴上虽如此言语，白发老人内心震撼无人得知。
他缓缓从这巨大的平原上靠近了几分，入眼处，那个孱弱到风一吹就会死亡的小小芝麻点大的生命，此刻正在酣睡或是昏迷中。
“前辈！”楚动天屈膝跪倒，低下头，满是刚毅的脸上罕有出现了一丝绝望后的恐慌。
阿九，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白发老人巨大的身体灵活移动快速错开，微微避开这一拜，摇了摇头，“我可受不起你的跪拜之礼，这天地间没人能受你跪拜！”
楚动天猛然抬起头，什么意思？什么情况？
这是这么多年来，他第二次听到这个说法，另一个是在他很小的时候，曾经遇到一个头戴草冠的落魄流浪人。
这句话短短几个字如同魔障，瞬间将楚动天带到了一起诡异的牢笼中，他双眼渐渐迷茫，心神涣散。
暴雨侵袭，此刻这片山脉顶处的巨大平原，却是沉暗闷热。
林一天躺在地上，似乎被一个别人的清梦惊扰，幽幽醒了过来。
第一眼就看到了身前大叔清瘦的身影，用力抬了抬手臂，这个动作似乎瞬间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林一天轻声喊了一句：“大叔！”然后他才猛然看到那个巨大无比的白色身影，双眼也随之光泽幻动一下。
天地间，果然有神仙啊，这不比大叔说过的玄灵巨神，这是真实活灵活现出现在了眼前的神仙啊。
“老神仙爷爷！”
久经世事不知多少年的白发老人，白发三千丝，斩尽万人头，杀人无数。
从来没用过被人称为前辈神仙，凡夫俗子未见世界之大，果然井底之蛙以为井口就是天。
“我可不是什么神仙，诸神不在天地，而是你们心中。他们因为你们的信仰而生，更因食香火与虔诚的祈愿而强大。”
白发老人淡然一笑，往日无匹的煞气全部荡然无存，白衣更加纤尘不染，隐隐有白色光泽流转。
这也是信仰的力量吧，难怪诸神强大无比，食万民香火虔诚祈福身形只会日渐攀升到极致。
“醒来吧，这孩子今日死不了.....万物生而有灵，有所命而生，生而有命，有人，在用这句话给他续上今日这一命。”
白发老人说完，抬头望向楚动天来时的方向，那里，才是真神仙，才是难以窥见真容的天地不可思议存在，穷尽目力也只能看到那如同手臂般蔓延而去的天崭。
但是对于眼前两只如同蝼蚁般的小东西，他们眼中自己却是天地间最庞大的老神仙，老前辈。
人力终有穷尽时，白发老人洁白的衣袖在风中飘舞，一生杀孽无数，本是血衣却变成了雪衣。
如果有一天，能窥见天地之大，光阴久远，草木一生，也许就如时间长河中翻起的短暂浪花，得见长空浩渺无边，心如止水，收纳天地。
也许，真的有人，能眼观长空，心藏天地，诸神无处可立。
短暂的生命，永恒的奥义，这些岂是一个小白能够窥探。白发老人静静看着眼前的这个孩子，无数年他本来执着的一切，似乎变得如同过往云烟，正在一点点消散。
“神仙爷爷！”
林一天拉着大叔的衣角，费力坐了起来，嘴里下意识又喊了一句。
却见那个巨大的白发老人，一下子来到身前，伸出一根比大叔整个人还要粗大的手指，轻轻点在他的胸前。
“叫神仙也没用了，不过我很喜欢你的这声爷爷，你知道吗，我是跟着你和那个小姑娘才进到这片神域。我的目的很简单，只是杀人.....不，杀神而已。”
白发老人的声音冷冽生硬，带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他望着天幕，眼里出现一丝疯狂的炙热。
林一天吓得猛然退后一步，随着动作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从他怀里滚了出来，就在身前地面上安静躺着。
林一天小心拾了起来，仔细打量，发现盒子里面装着六个玩偶人像，活灵活现，逼真似人。
“前辈，好气魄！”醒来的楚动天猛然踏前一步，望着黑暗那个高大无比的白色身影。
今日所有难以言述的痛苦，道不出口的恨意，似乎全部都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天际一道响彻天地的雷声，回荡不息，连绵不绝。
林一天下意识捂着耳朵，慢慢倒在了大叔脚边，方盒掉落在地面，六个玩偶瞬间滚落五个，摔得粉碎！
……
陈六长长突出一口气，不动声色松开触动到金九儿的手，眼神慢慢转向手里的画。
只是，他脑海全是刚刚瞬间窜进来的画面，一段段记忆，陈六如同就站在不远处旁观着。
这就是外面那恢宏庞大的世界，那个被神统治的天下吗？
陈六注意力完全没放在画上，又是悄然看了金九儿一眼，这个候选神灵。
“你到底能不能看懂？让你看画呢，你看我干嘛？”
“这只是一幅地狱烈焰图，六道轮回，阴阳成型，一个特殊的、属于死人阴魂的世界，并没有什么很大的秘密。”
“算了，你看了也白看……”金九儿翻了个白眼，一手抓过画，随手藏在了身后腰带上。
“金姑娘，其实当下不管是在哪，都没关系。我有办法让你，回到你所说的神域。”
陈六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本来短短的碎发，已经有些长了，散乱中的发丝，被手抓过很舒服。
“哦？什么办法？”
金九儿来了兴致，在一个不算高的歪脖子树下，回望着那个逆光中的少年。
陈六轻轻一笑，缓缓从怀里掏出一本白纸书皮。
顺着她的记忆，他发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他想，尝试让这个世界，彻底从他笔尖展现。
他想走进那个天地……
那个神秘的夕阳村，传说中的神域，那个只有一天生命的孩子，那个志比天高的楚姓少年，那个志在杀神的白发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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