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全员检查第2/2段
鲁歌达急了说：“柯长官，这些虫子能躲避基地的隔离屏障，也能躲避人体的脑部扫描，我认为应该上报总部。”
柯以达抬头冷冷地说：“上报总部？你是要让E.M.S关闭27号基地还是要让火星计划本赛区出现零候选人？”
鲁歌达愣住了。柯以达看着墙上的候选人眯起眼睛说：“你损失的是两个无关紧要的候选人。我要考虑的，是27号基地的正常运作和一个月后的全球火星人计划选拔总决赛。这两天，27号基地明年的资金预算方案就要下来了，总部要加大对27号基地的扩建，我不想因为这个小概率的事件影响到我们基地明年一整年的运作和今后的整体发展。要知道，E.M.S能在这里设置基地是非常艰难的，经过了长期的谈判并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总部一直非常器重我们。你要让这一切全功尽弃吗？”
鲁歌达无力招架，只能沉默。
柯以达继尔一笑说：“一个被淘汰的选手所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噩梦与现实，有时候会让人恍惚，尤其在夜深人静，他又遭受到淘汰的打击之下。”
鲁歌达困兽犹斗地说：“但我相信他不是个信口开河的人，相反，我看过比赛时他的录像回放，他非常理性，而且……”
柯以达不耐烦地一挥手说：“他不是自己也说怀疑只是个噩梦吗？就算有虫子，虫子钻进脑子，那也只能引起脑部感染得脑膜炎之类的，而不是让人发疯。如果总部知道这件事，我也会疯掉的。鲁教官，你不要忘了，这关系到27号基地的未来！难道你想总部关闭我们27号基地吗？你可是在27号基地工作了多年的教官，这点远虑都没有吗？”
鲁歌达抬头，脸上分明有几分的不甘心。
柯以达走近他，放低音量几乎是耳语地说：“再说，离你女儿的解禁期只有一年了，你想毁掉你和基地先前的协议吗？你想让你的女儿进入非正常人隔离区吗？你想让她有去无回吗？你想今生再也见不到她吗？”
鲁歌达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抖动了几下，压制住了内心的汹涌波涛，挺起胸立正说：“是！长官！”
柯以达冷冷地问：“孟教官呢？怎么没见她？这时候正是需要她这个心理教官的时候。”
鲁歌达忙说：“刚结束完第一段考核期，她有一天的休息时间，我马上通知她返回。”
鲁歌达垂头丧气地走出医疗室时，杨奔急不可耐地跑过来，期待地看着他。
鲁歌达看着他，微开着嘴，半天才拍拍他的肩膀说：“走，我送你，到门口。”
杨奔有些焦虑地问：“那，那虫子的事……”
鲁歌达叹口气，扭头回避了他的目光。
杨奔有些气馁地说：“鲁教官，看来，你不相信我。看来，你们谁都不相信我。”
鲁歌达无可奈何、强颜欢笑地说：“这十天的相处我原本只看到了你某些能力方面的欠缺，但是其实也看到了你的本质，所以……哦，我是说，我只是个教官，有些事我也无能为力。也许，你真的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或者你就当它是个噩梦而已。”
杨奔对他伸出手心说：“那么，我就带着这个疑惑离开这里？你确信，这只是我的一个噩梦？你确信，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
鲁歌达看着他的手心，手心里的图案依然清晰可见。
鲁教官逃避着说：“也许，这只是个小概率事件。走吧，是你该离开的时候了，程序员先生。”
与早上孤身离开营地不同，这次鲁歌达亲自把杨奔送到了大门口。
门口一辆无人驾驶的太阳能电车早已经在等待。
杨奔上了车，车无声地启动，鲁歌达目送着杨奔离开。
杨奔从后视镜里看着基地，基地的石头和鲁歌达渐行渐远，终于看不见了。
车在空旷的大地上行驶，头顶上传来鸟叫，杨奔抬头，天空里飞过成群结队的大雁。
杨奔露出笑容，他想，也许离开基地并不是一件什么坏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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