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新的生活第2/2段
除了粟米和肉食，还在山林中采摘一些野菜、浆果，尽管所获不多，但其中酸涩辛辣的可以作为调味剂，让寡淡的饮食不那么难以下咽。盛产野果的季节，会把吃剩的晾晒成果干，留待万木凋零的寒冬食用。
村庄的饮水取自山脚一里远的小河，前往打水实在是一件危险无比的事情，一般由狩猎队抽出一半的人手，连带着妇女和部分能出力的孩子，手提着自制的木桶，装个大半桶水回村饮用。
小河里有鱼，每次妇女打水的空隙，狩猎队的成员都会拿起准备好的渔网，在河中捕捞鱼虾。如果能幸运地捕捉到乌龟那么用乌龟就野菜煲汤也是一道不错的美食。
一回想起乌龟煲汤，桔梗就感觉口舌生津：昨天下午是她第一次去河边。由于年纪太小，没有给她分配什么工作。桔梗和几个同年龄的小孩在一旁观望着男人们捕鱼。
尽管已是深秋，沐浴在暖洋洋的阳光下一点也不冷。温暖的阳光投射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的水面闪烁着金子般的光点。
男人们挽起裤腿，赤脚踏入河水中，惊动了河中自由来去的鱼儿，摆动着尾巴四处逃散，却被反应敏捷的男人一下网个正着，只有几条成功逃出生天。
一个男人在水底的一块大石边伸手探去，拨开水草，一把抓住了一只藏匿的乌龟，兴奋地大叫一声，高举着手招呼其他人看他的收获。下游打水的女人和大孩子们也抬头看去，激起了一阵笑声。
桔梗在旁边无所事事，也凑到河边去看热闹。她踮起脚，想看看那个乌龟长什么样子。秋天的乌龟个头不小，想必是营养充足。即使被男人用手紧握住，它那四条短腿仍然到处乱蹬，同时还伸长了脖子准备给男人的大拇指狠狠地来上一口，奈何被厚实的龟壳挡住了，徒劳无功。
这只乌龟看起来活力十足，吃起来肉质一定很紧实吧，桔梗在河岸边的小树林中捡着枯枝，为煮汤做准备，心中期待着乌龟给自己带来的惊喜。
一股油脂的香味静静地溢散开，伴随着水被烧沸的咕噜声，吸引了女孩的注意。她有些急切地守在锅炉边，眼巴巴地盯着掌勺的女人。女人笑了笑：“今天是小桔梗第一次到河边吃饭，那第一碗汤就归你了”。
双手接过盛满肉汤的碗底，深吸一口气，鼻腔里全是肉汤的香气，下意识地就吞咽了一口口水。桔梗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然后嘶地一声，整个舌头都被烫麻了，但也舍不得吐出汤汁，喉咙咕隆咕隆地全部吞了下去。围观的大人们见状哈哈大笑，几个小孩也在扮鬼脸嘲讽她。
乌龟肉量少，一口下去都是骨渣，口感并不算好。但是肉里没有平时吃的野味那股腥涩臭味，也没有鱼汤挥之不去的鱼腥味，仅仅是肉的香气。桔梗的碗中还有一小块龟的内脏，大人说这是乌龟的肝，入口滑嫩鲜美，一直到三天后这恍如仙境的味道还萦绕在脑海，一想起便口舌生津。
当天晚上桔梗做梦的时候，还梦到了一只大乌龟。那是她曾经看过的西游记中，唐僧师徒经历的九九八十一难中最后一难。
河中掀翻师徒四人的老乌龟被孙悟空一棒打死，架起一口大铁锅，撒上三斤粗盐还有一篮野菜。孙悟空一只猴吃不下这么多肉，见到桔梗正在身边，便招呼她一同享用。最妙的是：孙悟空不喜欢吃内脏，把老乌龟肥美的肝分给了桔梗。桔梗双手伸出想要接过，却因为力气太小拿不住，失手滚落在地面上，沾满了灰尘和泥土。
她气得从梦中惊醒，狠狠地踢向墙头，然后又是啊地惨叫，捂着自己红肿的脚趾头吹气，接下来的三天中走路都是一瘸一拐。
从那一天开始，小女孩以瘦弱的身躯立下了宏志，一定要锻炼身体，然后吃光山里所有的乌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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