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站在南方望北方第2/3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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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时期的成三狗简直是龟寿村里的孩子王,这些吃不饱穿不暖的乡下野孩子似乎从来都没幻想过有朝一日能离开大山,在村西的石头滩里,村南的老洼涧里,村东头的甘河子里以及村北沟渠下的毛竹林里,随处都留下了这一群野孩子“保家卫国”战火硝烟的痕迹!有深挖的地道,有架设的木桥,有石块垒起来的碉堡......

  多么纯真的年代!孩子们的军队分成了两派,并且两派都是红军。仿佛在这红色老革命根据地,红色似乎成为了与生俱来的色彩一般!

  成三狗清晰的记得,老祖父还在世的时候老宅子土墙上红色的牌牌似乎从没断过,有“五好家庭”、有“革命家属”,二伯父家的大门上至今还保留着“共产党员”光荣的称号。

  这些并不稀奇,整个龟寿村似乎是受到了孩子们的启发一般谁都不服气谁,好好的一个村子莫名的分成了东场西场两派。西场成姓居多,是一帮如狼似虎的泥腿子庄稼汉;东场地主豪绅也曾富甲一方,无奈子嗣打小便被娇生惯养没有多少脾性。

  在打土豪分田地的年代,西场占了东场的便宜,老一辈自然是老死不相往来!彼此都憋着一肚子气。住了东场人的房子,盖了东场人的被子,西场人并不觉得扬眉吐气,农奴翻身把歌唱,打心眼里可不能忘记恩人共产党!

  西场人老实本分,有的是一股子干劲,壮实的男娃娃一个接一个的都走上了祖国的各个边疆,死了的家里人得到信狠狠地痛哭一场,活着的换回了一身好名望。于是西场从南到北,有去过朝鲜打过美国鬼子的,有战场上给志愿军战士疗过伤做过饭的......如此一来,象征着荣誉的红牌牌更是一个接一个的挂在了门口的土墙上。

  成三狗的二伯父去过新疆,记忆中二伯父有一口不大不小的木箱,盖子上面“雷达兵”的三个字还是当年黑漆漆的模样。二伯父应该算是成姓人家走出去最有出息的后生了吧!一复原回乡便走马上任坐上了龟寿村的村支书的位子。这或许和成三狗的老祖父有关系吧,记忆中的老祖父人送绰号刺老汉,光溜溜的脑壳,白花花的胡子。老人家却并不安分,非要打破这上苍赋予的一丝慈祥,偏要把个花白胡子修剪得像针芒一样直直的刺拉开来,显得更加矍铄充满战斗能量。

  刺老汉大半辈子呆在赤水河岸火车站,是远近出了名的勺勺客(关中方言对厨师的特殊称谓,大厨师亦指掌勺人,故而民间俗称勺勺客),做的一手好菜,萝卜白菜也能做出口味不同的九大碗,更有绝活二十四盘——两臂可托起二十四盘菜游走于各席口间。

  刺老汉退休后闲着没事干心里窝火,气一上来愣是要从头再来。头上没毛把气全撒在了胡子上,剪了胡须大小的主顾却并没有几个上门叩请,开菜单的倒是络绎不绝。乡里人憨厚,已是古稀之年的老人家了,大半辈子又何曾闲过?老汉工作日是公家人,闲暇里整个乡里远远近近的红白喜事能上门的又何曾推辞过。

  工钱不要不说,老汉掌起勺来脾气就像那灶口的火焰一样狂暴,席口一开,别说宾客,主家一律都要靠边站。多少盘子多少碗候着,一勺撸一碗一碗撸一勺,传菜的马不停蹄地跑着,灶口上刺老汉呼呼的炒着,罢了!哧溜一声青烟袅袅灶火熄灭,长把勺在洗涮过的大口锅底吱溜溜划拉三圈,径直往案板上一丢,锅底朝上打着圈,长勺围着铁锅转圈圈!

  工字牌卷烟一上口,就知道老汉完活要开走,倘若遇到个中途索汤加菜的,无论是谁,老汉眼珠子一瞪,菜刀背子啪的拍在案板子上,一根根胡须也像刺猬的毛发一样直刷刷的竖了起来。弄得索汤加菜者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主家或许正是看重了刺老汉这一点,厨房里倒也省去了盯梢的麻烦。

  而今刺老汉失去了行当,也剪去了齐刷刷的胡子,实在无聊村头巷尾的追着一群孩子玩闹。别看小鬼哧溜的快,一旦落入老汉手里非搂在怀里用带刺的胡须给扎个哇哇乱叫不可!

  村西新修的水池成了老汉每天必经之地,刺老汉闲不住,这天正背了背篓提了镰刀给屋里母牛割草,远远的瞧见一群妇女儿童在洗衣嬉水,老汉七十多岁腿脚还算灵活,悄悄的摸过去老远的往水坑里丢了拳头大的石块,惊得一群妇女儿童四散而逃,湿了衣服的是想骂又迫于老汉的威望不敢作声,孩童一看到老汉就像看见鬼一般狼哭鬼嚎连滚带爬的哭爹喊娘。

  从此,洗衣淘粮的,挑水放羊的,但凡远远的看见刺老汉便都躲得远远的不敢作声,倒是一群调皮的小屁孩仿佛被刺老汉捉弄习惯了一般,成天的追随在刺老汉身后哄喊着:

  刺老汉

&emsp人家却并不安分,非要打破这上苍赋予的一丝慈祥,偏要把个花白胡子修剪得像针芒一样直直的刺拉开来,显得更加矍铄充满战斗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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