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彗星来的那一夜第1/2段
当电视里播放关于米勒—哈尔特彗星消息的时候，李渔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一动不动，他难受得要命，他的心脏在疯狂的跳动着，这种疯狂，就是“上帝欲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的那种疯狂。李渔感到非常害怕，他觉得自己无法闯过这一次了。值班医生和护士早就来过了，开了瓶无关紧要的盐水，然后再没说什么，摇摇头走了。李渔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他的主治医生早就给他说明了情况，各种可能的情况。其实不存在各种可能，结局只有一种，一个肺动脉高压患者的必然结局。“没有什么办法。”医生们说完这句之后总是两手一摊，然后就离开了。他能感受到医生说这句话时带有一点无能为力的内疚，但他想他们并不会疚太久，因为他们实在太忙了，忙到根本没有时间在一种情绪里停留。李渔想，这也是十五年以来他们毫无进展的原因。从十四那年被确诊到现在他已经二十九岁，十五年里，关于这种疾病的治疗没有取得任何进展，不得不说他们全是些废物。
就在李渔的自怜自艾里，疯狂的心跳居然趋于平缓，就像前几次那样。这时他有时间来关注其它的事物了，电视里竟然还在播放有关彗星来临的消息：“。。。。。。米勒—哈尔特彗星将是有记载以来距地球最近的彗星。最近有时候距地球表面将只有七十八万公里。七十八万公里，这是什么概念呢，就是将六十一个地球直径的距离。。。。。。”
李渔关掉了电视。电视太吵了，他想看会儿书。他拿起床头柜边的一本小说，库切的《男孩》，翻了几页，便觉得自己太累了，不适合在这时候看小说。这时候也许到时候适合读一首诗。于是他把小说放回，又拿起一本诗集。诗集的好处就是可以随便从哪一页看起。他随便一翻，看到了这样一首诗：
他在我升起时沉默
他在我死去时大笑
我们俩是单独的一个
就像同一场雨落在
同一棵树的两边
李渔闭上眼睛，思考这首的含义。“谁会在我死去时大笑呢？没有人，他妈的，在这个世界上，我连仇人都没有。”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拿起床头柜上的便笺和笔。
在这个世界上
没有我爱的人
没有爱我的人
没有我恨的人
没有恨我的人
生活如同一堵白墙
那样干净和空虚
这应该是自己写得最后一首诗了，他想。写完之后，他又去思索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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