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兵变第2/2段
“如果，只是兵，不会来劳烦圣人，主要还有很多百姓参与其中。”破军看了眼高力士，高力士察觉到并对其点了点头。
“百姓为什么要参与兵变？”
“兵变的士兵中，有些…有些是数年前陇右被裁下的兵，他们回到原籍，发现土地都被大户兼并了去，且脱去兵籍务农，就要开始上交赋税，可他们的家人都成了佃农，无田可耕，当地赋税逐年加重，就…”
“这不是很清楚么？怎么一开始说原因不明？你是说此事背后，牵扯张相？”李隆基忽然明白破军所说原因不明四个字的背后暗有所指。
“不敢，只是这次兵变涉及范围广，而且多是手无寸铁的百姓，是否对他们用兵，当地节度使和我都拿不定主意，所以，特来请圣人旨意。”
“凭你的本事，千军万马都不足虑，何况百姓，千里而来，恐怕不只是要我的一句话。”李隆基示意高力士把寝殿内的蜡烛都灭了，刚才还什么都看不见的窗外，此时透进了晨光，见其片刻不说话，李隆基忽然笑道：“你一向快人快语，军中杀伐决断，怎么，到我跟前，几句话都不敢说了，我知道，张相也好，太子也罢，重臣归重臣，儿子归儿子，做错事，我一样罚他们，是什么就说什么，我不想你们几个都开始有所顾忌。”
“是，因土地兼并发生兵变只是表象，据我了解，岭南节度使就此事，私下处决官兵三十七人，至今未报兵部，而且，我听说岭南节度使此举意在杀人灭口。”破军意识到，即便在经历长孙无忌案后，圣人对各部执事的信任仍未减退半分，但御前奏对，说话还是要有分寸。
“你继续。”
“虽然目前没有证据，但岭南的这次动乱，或许与两年前，张相所提裁兵有一定关联，当地土地兼并又极为严重，所以…为了不让圣人知道，岭南节度使才隐瞒不报。”
李隆基知道，岭南节度使曾是太子举荐，为不影响他才出此下策，且背后又牵扯张相政见的对错，从某种立场上看，岭南节度使有这么做的必要。
“知道了，此事我会亲自过问，你先回岭南，不管怎样，先把事情压下来，安抚好那三十七名官兵的家眷，田的事，高力士，去跟吏部、户部打个招呼，哦，对了，让贪狼回来。”说完破军先退了出来。
“高力士，听说御史台新任了一位御史。”本想与破军一起出来的高力士又被李隆基问住。
“是，李林甫。”
“惠妃举荐的那个李林甫？”
“是。”高力士确认了一下李隆基的神情，稍微迟疑了一下。
“嗯，就让他去好好查查，岭南道的各级官员都在干些什么，当地土地兼并之风为何如此严重，百姓居然闹到了要跟官兵造反的地步。”
原本以为只是张悦、太子一党，为了掩盖自己的劣迹引发的一场地方性动乱，但事情的背后远比李隆基想象的要复杂的多。破军所提原因不明的背后，虽然提醒了李隆基，将矛头直指向了张悦，指向了两年前张悦所提“时无强寇，不假师众”的大规模裁军，但其想到的却只是太子的履历，而非政局。
“高将军!”破军从背后叫住高力士。
“破军执事，有事找我？”
“高将军，岭南道一事，圣人有何旨意？长时间不在圣人身边，越猜不透圣人。”
“帝王心思，岂是你我可以洞悉的？”
“高将军说的是，只是，猜不透就不知道圣人在想些什么，担心圣人想错了。”
“圣人也是人，是人，就都会错。”
“他人的错，再大也是小错，圣人的错，关乎的可是千万百姓。”
“破军执事有这份心就可，哦，也没什么，就是让我去户部、吏部，严查一下当地官员，问一下那边的田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出城的时候，破军再次路过明德门，瞧见几个守城将士围在一边烤火，他虽然想管，但岭南道的事情更是刻不容缓，万里山川，一来一回就得数月，身居高位，能够为圣人做的事情竟也不多，眼前最紧要的，就是看管好岭南，不再让它出什么乱子。
与此同时，扬州城中的某处驿馆，突发了一起命案。
本章节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